放下电话,将书桌上的东西收拾进柜子,套上运动外套,拿上钥匙出家门。
新房子地角太偏,等了十分钟都没有出租车,幸好孙雅仁说的地方费长乐去过,顺着笔直的午夜马路,费长乐快速奔去。
打车需要20多分钟,费长乐抄小路,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武昌街,站在街角,除了路上走过一两个喝醉的酒鬼和小青年,根本没有孙雅仁的影子。
开启生命之纹,费长乐转过身,顺着其中一条小路走进去,道路尽头,居民小区的铁门路灯下,一个男人独自站立。
晕黄的灯光下,小飞虫杂乱的飞来飞去,男人抽着烟,慢悠悠的转过身,细密的睫毛微颤,皮肤白的瘆人。
“这么偏的地方你都能找到啊。”
脱下运动外套,费长乐将衣服披在只穿了灰色衬衫的孙雅仁身上,将衣领立起,包裹住脸颊,费长乐的身影打在孙雅仁的侧脸,模糊了他的表情。
“我看起来很冷吗?”
费长乐没有回答,你看起来,就像快要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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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允航交谈过后,费长乐了解到,金允航并不知道孙雅仁的性向,也不知道他身体虚弱的真正原因。
在他的心里,孙雅仁精明又强大,是一个没有破绽的,长者。
说长者一点不为过,遇到事情,孙雅仁都会帮忙解决,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前辈形象。
孙雅仁固然强大,也需要有一个人,可以承托住他千疮百孔的灵魂,可以负担得起,他身上施加的痛苦。显然,金允航不是这个人。
孙雅仁不需要怜悯,他缺少有一个人,将他对爱情的执着、卑微的情绪,妥善安放。
费长乐站在孙雅仁的身前,抵挡着午夜的寒风,这阴冷的深夜中,费长乐只穿了一件下午比赛的运动半袖,却是一身的热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家住的地方太偏,没有出租车,跑来的。”
孙雅仁紧了紧身上的运动外套,泛着淡淡的汗味。
“会开车吗?”
“只会一点。”
“什么时候学的。”
“下午,谭文教的。”
孙雅仁笑了笑,将车钥匙扔给费长乐,“你开车。”
坐上驾驶位,车里的温度还是很低,费长乐按照谭文说的,将车子启动:“老板,这是我第一次开车。”
孙雅仁目视前方,点燃一根烟,目光虚无,“没事,我相信你。”
生命之纹收起,感觉到了孙雅仁身上的气息,不只有金允航的,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沾染少量香水味。
急停了两次后,车子开始平稳的行驶,费长乐除了红绿灯之外,并不会看其他的交通标志,连续走了两个单行道,差点与对面的车撞上。
孙雅仁也不提醒,漫无目的的凝视着远方。
“老板,您让我开车并不是信任我。”
孙雅仁转过头,点上一根烟,道:“你想说什么。”
“您之所以让我开车,是想着,即使撞到也无所谓。”
“……”
“您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我想是金先生的女朋友去了。”
“闭嘴。”
“就算知道他有女朋友,但还是接受不了看金先生和别人……”费长乐的话音未落,孙雅仁一拳打了过来,费长乐没有躲闪,快速踩下刹车。
右脸颊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这一拳,孙雅仁身体虽弱,14岁后就开始习武,拳头一点都不留情面,费长乐嘴角磕到牙齿上,伤口处血液顺着下颌留下,右脸颊红肿了起来。
“看来我最近太放纵你了。”目露寒光,孙雅仁微眯双眸道。
“生气代表您害怕了。”
掏出枪,上膛,抵住费长乐的太阳穴:“我让你闭嘴。”
费长乐眼神沉寂无波的凝视着孙雅仁,没有任何的躲闪。
“是谁告诉你的?”孙雅仁问道。
“您指什么。”
“你知道的事还不少啊,是谭文?还是许峰告诉你的?告没告诉你,我的肛、门曾经撕裂到无法合拢?说没说我因为想吸毒卑贱的匍匐在地,还是我对金允航的龌蹉的想法?”孙雅仁的情绪没有波动,声音沙哑冷淡的质问出激烈的话语,淡色的双眸就像一滩泥沼。
“我并不知道这些。”
“不知道,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受我这样的人支配,很恶心吧?”
“老板是很完美的,只有在面对金先生的时候,您才会失态……”
又一拳,在同样的一方落下,费长乐的牙龈慢慢渗出血来。
下颌的血液滴在衣物上,费长乐从副驾驶前方的小柜子中取出纸巾和药膏,拉过孙雅仁的手。
孙雅仁的手一颤,任由费长乐将上面的血擦去,拳头在击打的时候撞到了费长乐的牙齿,微微破皮,费长乐将消毒药膏涂在上面,贴上创可贴。
孙雅仁的车上,时时备有药物和枪支。
贴好后,费长乐放开孙雅仁的手:“我从没有认为老板您恶心,无论老板您有什么样的遭遇,我这个人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现在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孙雅仁转头看向窗外,冷淡道:“开车。”
“回别墅?”
“遮阳板上有地图,随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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