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李长明道:“传令下去,这两样东西,和朕的敕令,让军学那边一并送到图锋那里去。若他肯迷途知返,助朕查清真相,朕自然会宽恕他。赦免他和身后白狼骑死罪的敕令已经写好,接还是不接,就看他自己了。”
“奴婢遵旨。”
李长明回头看了塔吉一眼,眸中光芒沉了下来:“让人来,带怀义郡王回去吧。”
他转身就走,似乎不忍再多看塔吉一眼。
塔吉又在牢房里过了两个多月,牢里阴暗,顶端开的小口也放不进多少光亮来。在这种地方,塔吉已经是过得分不清日夜。直到第二次被人带出牢房,他才见到了光亮。
这一次,却是北境那边,抓到了那给图锋送信的密使。
塔吉的信物和劝降信到达之后,图锋当即请罪,查案便少了许多阻力。
那送信密使的画像很快被绘出,然而在那么多乌环人里找出其中一个,无异于大海捞针。
燕然都护府上下严查,然而一个月过去,全无线索。
这种逃犯,越是时间久了,越是没有找到的希望,何况是在什么都乱糟糟的乌环。刚刚四处起乱,白狼骑也起兵谋反,大虞朝廷的控制力根本不强。
到了八月底,北境那边才找到了那人踪迹。
为了不惹出其他岔子,李长明下令抓到人后将其秘密押送回京。
塔吉进殿后直接被带到了屏风后面,前殿中还零零散散站了几个臣子,其中有三个番臣,无一例外都是头发微微发红。
而李长明身前的书案上摆放了两枚狼牙,另有一枚狼牙,被李长明捏在手中把玩。
塔吉心中已然明了。
片刻后那个密使被人押入殿中,目光战战兢兢扫过殿中众臣,一看里面站了三个赤发胡人,心中不禁慌乱了几分。
这是个看着有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脸卷曲的胡须,看着可不像个汉人。
塔吉在屏风后冷笑不已,那幕后黑手当真厉害,竟然收买了一个胡人……难道是先前参与春猎案的漏网之鱼在从中作梗?
李长明抬头,示意身旁今日当值的亲卫努尔阿洪。
努尔阿洪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陛下有话要问你。”
另外的亲卫将那两枚一模一样的狼牙端出屏风后,努尔阿洪开口道:“这两枚狼牙一真一假,你且把那真的认出来。”
密使拿起两个狼牙,在脑海中拼命回忆当初自己拿到的那个狼牙有何特别之处。
可面前这两个狼牙,一模一样。
他把心一横,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是真的。”
果然!他根本认不出来!
真的那枚狼牙在李长明指间。
李长明冷声道:“你若是怀义郡王亲信,为何连他的狼牙都分辨不出?是谁指使你前去乌环离间图锋起兵的?说!”
汉臣面面相觑,皆是惊诧。
那密使冷汗涔涔,道:“狼牙是小汗王的亲信白狼骑所用……我只是送信,不能分辨。”
这一段话说得艰难,汉语还掺着乌环语,显然也是刚刚来中原没有多久。
李长明冷笑:“这等要事,怀义郡王要办,自然会让亲信去做。即是亲信,如何能辨认不出狼牙?”
“正因为密谋,小汗王怕引起注意……”
这倒是个好理由,可塔吉在乌环那么多年,总不至于身边亲信就一个艾尼。别的办事可靠之人,也有不少跟着他来了玉京,没有担任官职能掩人耳目的大有人在,怎么就选了一个不知道狼牙秘密的人?
李长明冷冷一哼,道:“那你说,殿中哪个是塔吉?”
“我……”密使看向那几个番臣,语言犹豫。
不愿听他说完,李长明喝道:“押下去!”
旋即他从屏风后走出,扫了一眼殿中群臣,道:“此事众卿都看得清楚,怀义郡王蒙冤,图锋受挑拨而反,然虽事出有因,以兵戈冒犯天威亦是事实,朕必须公正对待。褫夺图锋一切职务,流放燕然都护府边地。白狼骑众人盲从主将,撤除白狼骑军制,解散白狼骑。怀义郡王驭下不严,削实封五百户,禁足反省三月。众卿可有异议?”
众臣一时无言——谋反大罪,就那么过去了?
殿中静默了那么一瞬,不知谁先开口说了句陛下宽仁,一众人便纷纷附和。
平日他们敢直言进谏,那是因为李长明愿意听他们说,就算被骂哭也不会龙颜大怒要治臣子的罪。可那并不代表这位新帝是个可欺之人。他只是不独断专行,愿意纳谏而已。
可若是他想独断专行,便没有人会上来触霉头。
对于图锋之乱的处置,便这样定下了,李长明把重点放在了那个幕后黑手上。
从紫极宫出来的朝臣尚未走出皇宫,独孤循便在尚书省官舍之前敲门。
“大人!大人!”
屋内有人起身走来的声音,片刻后步六孤辰开了门,看他一脸慌张,忙轻声问道:“怎么了?”
“大人……宫里传来消息,那个密使被抓住后秘密押送回京。今日刚到,陛下便亲自提审问,拿了两枚假狼牙给他辨认,真狼牙上有塔吉留的暗号,他没能认出来!”
步六孤辰一皱眉:“那人竟被抓到了……”
这倒是个意外,一个人要想在乌环那混乱地方逃跑,很容易。事发已经那么久,他都已经放心了,竟然还会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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