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刚靠近一点,对面的人自然而然地将碗接了过去,持起汤勺盛好一碗,递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很快,素娥愣愣伸手去接,又听他低低道了句“小心烫”,然后避开她的手,将汤碗端在她面前。
几人看他做这些,就好像以前做过许多次一样自然,那碗盛好的鸽子汤,撇去了浮油,避开了百合,又特地多盛了山药。这是家里人才知道的,素娥的喜好。
嘉敏清清咳了一声,“素娥,还不快道谢。”
韩素娥经提醒,反应过来,忙低低说了声“多谢”。
“举手之劳。”谢景淞很有风度地回。
韩沐言欲言又止,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一定能记全妹妹的口味。
几人神情各异,偏偏谢景淞本人,面色镇定自然,仿佛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素娥捏着筷箸的手指都软了,心跳砰砰地,以前和他在一起时,只觉得他做这些事很平常,可如今当着父母的面,她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紧张感。
好在韩玮元很快开口岔开了话题,这个插曲很快便没人在意。
晚膳结束后,嘉敏令人撤了桌上,又上了茶点。
喝完茶,天色已经不早,谢景淞便提出告辞。
送客至门口,嘉敏看了眼女儿,想了想,开口道:“谢公子初来平阳,可能对周遭不熟,阿言,你去送送谢公子。”
闻言,谢景淞刚要婉拒,就听另一道女声:“母亲,我也一起吧,晚膳用的多了些,我想走走。”
于是他顿住,没有开口。
嘉敏似笑非笑看了眼韩素娥,允了。
三个人走在晚间的街巷。
平阳冬夜寒冷,太阳落山后百姓便早早闭门驱寒,少有在街上的,所以一路上十分安静,只能偶尔听见从两侧灯火人家传出来的隐约声音。
谢景淞此次前来,军中自然替他安排了住所,就在离韩府步程不远的地方,没一会儿便到了。
眼见人送到,韩沐言咳了一声,看了眼妹妹,有些纠结要不要让他俩说会儿话,毕竟一整个晚上,也没见他二人说上几句话。
他借口还未想好,便听谢景淞开口,依然是有风度的。
“多谢世子送我到这里,可否让我和韩姑娘聊两句。”他说完,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茶摊。
韩沐言反应过来,迟疑一下,又想到也省得自己找借口,便点头,“也好,不过天色不早,你们……”
谢景淞笑意悠然:“我明白,不会聊很久。”
看着哥哥往茶摊走去,素娥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转身,对上谢景淞的脸,视线忍不住飘忽了一瞬,才堪堪和他视线相接。
“你、”她下意思想问他怎么会来到平阳,突然又想到他是带兵来和父亲的军队演练切磋的,并非是为了自己。
素娥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
仿佛看出她心里所想,对面的人浅浅笑了下,凉薄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仿佛有层莹莹光纱萦绕在周身,倾斜的冷辉让他看起来恍若谪仙。
“此次来平阳,一是为了让骁骑军和白马军演武比拼,互相交流,日后以更好地应对辽夏骑兵。”谢景淞无师自通地解释。
素娥心想,果真如此。
但又听他继续道:“其二,是为了见你。”
闻言,她抬头看他,清澈的乌黑瞳仁微微睁大。
“原本此次领兵之人并非是我。”他站在她对面,清冷的神颜好似九天的仙人,但近在咫尺,伸手可触。
“我特请命前来,为见你一面。”
谢景淞稍稍倾身,俯首与她视线相缠,唇角微微一弯,“怎么?难道你不想见我?”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也是因为今日见了面,她看不出半分欣喜,有意无意地一直避着自己。
两人靠得近,素娥只要轻轻一抬头鼻尖就能碰到他鼻尖,呼吸间,幽兰的冷香和雪松的凛冽交织在一起,混成旖旎的气息。
在他专注而热烈的目光中,韩素娥忍不住摒住了呼吸。
她以前总觉得,谢景淞的眼神和他的长相一般,清冷带着寡情,他身量又高,所以惯常敛着眸从上往下扫来,看不清情绪,如隔云端。
而他现在俯身与自己平视,眸子里仍然清幽如潭,但那深处像有克制的火光燃烧,炽烈不息。
他变得不像他。
韩素娥心想,自己还有什么好别扭的,不过是一年没见,不过是两人的事彻底被放到台面上,那又如何,她喜欢他,心悦他,有什么能阻止她呢?
想到这里,她飞快地撇了眼不远处看不清在做什么的哥哥,借着他身影的遮挡,一抬头与他的鼻尖轻轻一蹭,狎昵过后,又侧头划过他脸颊,然后贴着他耳畔,轻轻开口。
“谢景淞,我也很想你,你会来这里……我很高兴。”
她说完这话,又退开半步,重新与他面对面,抿唇看着他。
听见她的话,过了好一会儿,谢景淞才有了反应,眼睛慢慢眨了眨,星碎荡漾,溢出光彩。
他垂下眼帘,低低笑了声,抬袖捉到她的手,轻轻地勾住了她的小指。
“皎皎,吾心甚悦。”
“今日才发现,你同我家人也能聊得如此投契,”素娥放开些了,有些促狭地笑了下,“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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