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知把头凑过去才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他笑了一声:“赌什么?”
“你别在我耳边笑。”程熠把他推远了些,“赌我们的老师是谁,输了的晾一个月的衣服。”
“你就是不想晾衣服吧?”方珩知一语戳穿。
“那不能这么说。”程熠摇摇头,“这种事情就是靠运气,我也是猜的,胜算对半分。”
这话的逻辑和道理都没有毛病。
方珩知眯起眼睛,随手一指:“我赌大校长。”
程熠摸摸下巴:“那我赌陆老师。”
他并不想告诉方珩知,其实这并不是胜算对半分的赌局。
主要是刚刚上厕所的时候碰到陆桥了,陆桥亲口告诉他的。
但是他把优先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方珩知不是?是他自己没有选对的,这不能怪他。
随着大厅的嘈杂声逐渐变小,闫校用话筒咳了两声,驱散了最后一点噪声。
“同学们晚上好啊,我是咱画室的闫校长,在这里,先代替我们初夏画室的所有老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大厅瞬间响起了一阵一阵的掌声。
“大家不要见外,我不比大家大多少,平时呢,是不会这么正经的。”闫校笑了两声,下一秒就带上了这边的家乡口音,“来到初夏呢,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在这里好好吃好好学,彼此之间别太生分。”
“然后我先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一下咱即将生活半年的地方。”
这一点程熠和方珩知可以不听,毕竟他俩一早就把这地方给逛了个遍了。
方珩知用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眼皮子直打架。
程熠就一边背单词,一边抽空看他两眼,生怕他重心一个不稳栽下去了。
司语南听着听着觉得有点无聊,凑过来看他手里的英语书,感慨道:“程熠,你学习是不是很好啊?”
程熠的注意力被分散,背不下去单词了,他收起书:“不是。就是因为学习不好才看的。”
“真假的?”司语南的眼神中全都是不相信,“你这么爱学成绩会不好?”
“平时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学的。”程熠耐心解释,下巴扭了扭,指指已经快睡死过去的方珩知,“学霸长那样。”
司语南顺势看去:“……”说实话,这个看着真不像。
鲍锐也凑过来,小声吐槽:“你之前说他成绩好原来不是在开玩笑?”
程熠被他俩这一个沉默一个质问弄的非常想笑,他忍了好半天才问道:“真不是开玩笑,他就这么不像学习好的。”
两人齐齐摇头。
程熠乐了。
他叹了口气,带着笑意懒洋洋晃着手里的书:“但他是真的牛逼啊,我们班第一呢。”
或许程熠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这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自豪和骄傲。
何况,不说“全市第二”,就已经很低调了。
司语南和鲍锐瞪大了眼睛,坐回自己座位上久久不能回神。
两人感觉自己的脑袋上正飘着两个鲜亮的大字——“废物”。
台上,闫校的演讲也到了尾声。
“最后的最后啊,我还是要强调一下下咱画室这个不成文的纪律哈。”
“首先呢,就是咱同学之间的交往距离。”
这话一出,台下就发出了一阵阵的“哦哟”声。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是对这类话题格外感兴趣,这才起个头,就聚集了绝大部分学生的注意力。
陆桥笑道:“别哦了,好好听,指不定说的就是未来的你们。”
闫校“啧”道:“我说真的,咱画室每年都有不少成双入对的,我也不是说死板,但是你们能不能多多少少收敛一点?串宿舍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男女生宿舍两个楼层是绝对严禁互相串通串门的!”
大家都“嗯嗯嗯”应得很爽快。
闫校叹了口气,面对这种良好的局面依旧是眉头紧皱,忧心不减:“其次,女生和女生之间,男生和男生之间也尽量少串门。”
这回台下的调笑的声音小了点,很多人对此不明所以。
但程熠心里却重重一跳。
果然,闫校接下来的话直接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大浪。
“每年我们画室成双入对的人群中也都存在着不少的同性,一对男生一对女生这样的数不胜数。当然我并不是抵制歧视这种,我只是想说,希望你们能把握好分寸,我对你们要求不高,不要越界,能做到吗?”
在一片哗然声中,程熠的右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抬头看一眼身边的人。
却不想那原本应该睡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睁开了眼睛,这会儿也在看他。
他这一抬头,就跟对方来了个四目相对。
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心情非常的复杂,却又都没有发现对方眼中的复杂。
程熠喉结动了动,率先败下阵来,收回了视线。
周遭的喧闹好像被他隔绝了一样,耳边只剩下了自己疯狂鼓动的心跳。
他想张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气氛。
但谁料他语言还没有组织好,就感到左手的小手指被轻轻的勾住了。
他愕然低头看去,却见让他这么不淡定的始作俑者正若无其事的牵起他的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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