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峤低着头看她一脸认真替自己系丝线,手指素净柔和,没有半点蔻丹妆饰,忍不住便握上去,拇指在指尖轻轻摩挲。
满月任由他握着,只抿着嘴笑。
“还没系完呢……”
云峤笑着松了手:“等下要去园子里?”
“嗯,”满月伸手继续忙活:“半月前朝云和寻意便下了帖子,请永安侯府、纪国公府和一些亲朋好友来游园,约好了一早就要过去的,我凌晨便起来蒸了五色团子在小厨房里,午膳时叫大娘们热给你吃就是。”
云峤想了想:“用不用我陪你一起?”
“不用,阿峤哥哥好容易遇着节气休沐几天,别再操劳这些小事了,何况女儿节请的都是各家夫人小姐们,你一个大男人过去反倒碍事,”满月终于系好端午索,退后一步满意地打量:“若实在无聊,在家帮忙带带初七吧,她一早也吵着要去,但今日我可没工夫陪她。”
云峤叹了口气:“满月以后若发达了,千万记得家中还有位糟糠夫。”
“什么呀,”满月忍不住捂嘴笑:“也不是天天让你带孩子,怎么就糟糠……”
后面那个字眼她不好意思说出来,跺了跺脚,到底还是安慰性地上前抱了一下,才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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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怕让人等着不好的,谁知急匆匆到了园子里,才发现自己仍是第一个,纪朝云和陆寻意都还没来,玉茗便笑:“我便说姑娘太勤谨了,实在无需这样早的。”
满月并不在意,只道:“她们都是一大家子人,出个门本就琐碎,不比咱们说走就走。”
“姑娘说的是,”玉茗语气羡慕:“原先还说咱们公子连国公府世子都不做,偏要出来自立门户,如今看来,倒是自立门户的好,往后成了家,姑娘也不用每日晨昏定省,也不用怕失礼数,只逢年过节上门拜会即可,国公府那边反倒还觉得姑娘更孝顺呢。”
可不是,人都是对比出来的,云峤自离了府之后,对纪国公始终淡淡的,每日朝会上见到也不过循礼打个招呼,多的半句话都没有,反倒满月感激那段时日的照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时不时往纪国公府送上一些,别说本就性格温和的秀姨娘,就连一向暴躁威严的纪国公,见到她时脸色也缓和不少。
一路过去先检查了园子,又去厨房看茶果点心准备得如何,待日头终于升上去,纪朝云和陆寻意才联袂双双而来,见满月已将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顿时松了口气。
“就知道满月在没什么可担心的,”纪朝云道:“表姐还一直死催活催,你瞧瞧,咱们过来也不过凑个数,什么都不需要做。”
“那可不行,”满月安慰:“我也就只能做些粗苯活计,等下来的客人可大半不认识的,全仰仗你跟寻意两个招待呢。”
果然没一会儿,官道上传来马蹄嘶鸣之声,客人们的马车陆陆续续便到了。
一时间园子门口热闹起来,笑语喧哗声,呼姊换妹声,各种请安问好声响成一片,来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亲眷,也有很久没见的,互相寒暄之后,众人才在三女的带领下往园子里走,刚走没两步,便见一块大石上刻了三个字——“繁芜园”,旁边又有四个稍小的字,写着“花事未了”。
“这名字倒有趣,”秀姨娘读过书的,颇有见解:“听说你们这园子以四时花卉为名的,一处荒芜了,另一处自当繁华起来,且四季轮转不停,花开不断,自然是‘花事未了’。”
“字也写得好,”另一位是永宁侯夫人:“铁画银钩,跌宕有致,却又不显生硬,落笔有如云烟,倒有一股子任情恣意之气,不像女子手笔。”
她笑着看向三人:“是你们谁的字迹?”
陆寻意一笑:“大伯娘猜一猜?”
陆轻岚跟她是堂姊妹,一向亲厚,看她神情便知道了:“不用猜,想必是你那位丞相表哥的手笔,他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第一红人,竟还有功夫替几个姑娘家办的园子题字,可见你们面子大着呢。”
纪朝云便得意地笑:“那当然,大哥一向疼我,题个字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几人便笑了起来,陆寻意道:“也不害臊,表哥是为了你题的字?还不是看在满月面上……”
一些来往较少的亲眷才想起来,那位一直没说话的满月姑娘,才是如今京中第一权臣传闻中的未婚妻,不由得个个好奇地朝她望过去,见她穿着素净,神情虽有些腼腆的样子,态度却落落大方,见人看过去,也只礼貌地颔首一笑,看来倒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谈论完园名,众人便又往前走,只见面前一道影壁挡住去路,旁边小径微斜,一过去便是一道如瀑布般的蔷薇花墙,如今天气暖和,花开得热闹至极,粉白相间,蜂蝶飞舞不停,让人立时便眼前一亮,恍若一整个春天都开到了面前来。
满月依次介绍过去:“……有粉团、七姊妹、玉玲珑等,虽不是什么珍品,但除非特意搜罗,否则在自家园子里是看不到这样齐全品种的。”
众人自然啧啧称赞,又走了几步,前面景致各有特色,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是戏班子已经开始练声,满月见大家神情满意,自然也高兴,谁知突然有人来报,说大门口又来了一位客人。
纪朝云过去问了,回来脸色便有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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