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甥二人试图从名单和纸张上研究出一些蛛丝马迹。
屋外一阵喧哗,飞马赶来报信的小校争论了几声,急于求见太子。
“报!!我要见殿下,大事不妙。”
“什么事等我们通禀再说!”
葛谨风走出大帐,看争论的侍卫和小校:“什么事,说??”
小校浑身血汗,滚鞍下马匍匐在地:“尔汝城、云母县、瑞县接连失守,大胜山的林尊正在攻打肥城!”
葛谨风神色骤变:“这么快??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小校战战兢兢道:“是,是黄昏时进攻尔汝城的,那林尊一到城下,号称要攻城,一旦将军、县令亲自上城头指挥守城,他越入城头,当众杀死将军、县令,从城头上丢下尸体,谁敢不降就杀谁,接下来就下令开城门,他武功高强,城中习武的军校、武师都不是一合之敌。派出去求援的士兵还没赶到肥城,城池就破了。肥城守将派小人前来禀报殿下。”
那横在地图上的‘骨头’上,鼓起来一块刺眼的扩大范围。
……
文蜀料理完繁多复杂的事情,又练了一个时辰的金刚揭谛神功,这才乐乐呵呵的入睡,师父她老人家的行踪诡秘,比五仙堂和神女派更甚,说不准能发现她们的下落,再提一个面如菩萨的人回来,男女不限,动物也行。
师父看到自己双手上涌现金色时,吓得直接挑开两丈外,瞪大眼睛伸着脖子,捧着自己的手反复研究,还咬了一口,实在是欢乐啊,抚慰了她被林尊压住排名的愤怒。
睡眠中,忽然听到窗棂响了一声,似乎是猫雀扑动的声音。一转身,隐约觉得鼻端嗅到一股淡淡血腥气。
握住短刀跳起来,睁开眼睛一瞧,借月光看到外屋桌上放着两个渗血的黄布包裹。
文蜀勃然大怒,捂住口鼻,随手抹了一把匕首,隔着三丈外随手一掷,匕首切掉包裹上的结,黄布散下来,果然是两颗满脸悲愤震惊的新鲜人头!挺新鲜的,还没变味。
哦,是不认识的人,那没事了。
她屋里只有细妹一个人,说是守夜,这小丫头还在呼呼大睡。
文蜀打了个哈欠,点起油灯,把屋里屋外照了照,看来人究竟是不是刺客,是怎么把人头放在桌上,却不惊动任何人。
送来两个陌生人的人头,送在卧室里,却不趁机行刺,这合理吗?太反常了!
聚过来的将领们后脖子发冷:“帅府内外戒备森严,岂能任人来去自如?”
“难道没有书信?”
黑衣骑士们也觉得奇怪:“这应该把我们的脑袋,搁在元帅屋里,这才像回事。现在这是?”
“唉,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都不行。”
“是不是五仙堂挑衅?”
“不认识的人头应该是赔罪啊。”
文蜀的伤口疼,坐在窗棂上听他们议论。她穿着黑色绣花小褂、长到膝盖的短裤,上身露出两膀花绣,一条腿上还缠着纱布。一边揉腿一边揉头,满头雾水。
细妹忽然说:“五姐,这个人……我认识!”
第110章 .太急切 ·
细妹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 用力挠头:“我见过!认识!一时想不起来。”
“打水来,给这蠢东西洗干净脸,让妹妹认认。”
“给人洗脸容易, 人头怎么洗?”
“……洗过瓜吗?鲤鱼?”
文蜀问:“你们谁去洗?别让小厮沾手。”
两颗人头依次放在水盆里,张大脱光膀子, 当仁不让的拿了个刷碗的丝瓜瓤, 把人头按在水盆里一顿搓,脸上干涸的污血和凌乱的头发以及被血粘在脸上的羊毛都洗干净了。
张大一手一个,拎着两颗人头,甩了甩水, 甩的满院子的精兵强将慌忙躲避污水。他扫视上房顶的、躲在柱子后的、躲在别人身后的众人, 还有虽然稍微有点瘸还是轻飘飘蹿回屋里的寨主, 问:“洗刷干净了,认得吗?”
众人若无其事的走出来、跳下来、爬出来。
将领们有几分惊异,似乎含着一个名字就在嘴边, 犹犹豫豫不敢说。
在场的黑衣骑士们也觉得眼熟,异口同声的说:“左边这厮…我们一定见过…似乎是谁家的管家。”
李枝想不明白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指着左边的头颅,诚恳的说:“元帅,他长得很像是葛忠正的管家,葛云崖和葛忠义最倚重的四个管家之一。右边这个人, 我不认得。”
文蜀扬起眉头,两只大眼睛里略有疑问,努力思考谁有可能杀掉葛忠正的大管家, 还把人头送到我卧室里来。是敌人么?我不与人结仇, 敌人还活着的不多。还是朋友?朋友的恶作剧吗?那些独来独往的侠客容易交朋友,我交朋友是为了招揽, 缺少会干这种事的朋友。似乎这两个答案都不对,那么极有可能是个恬不知耻的追求者,妄图用这种方式显摆自己的能力。她沉吟道:“右边这人实在是大众脸,他爹妈都未必认得他。明早再说,先回去睡。”
军师葛方又想仔细看人头,又觉得三更半夜、在一群衣衫不整面目狰狞的人的注视下,打量两颗微微扭曲还在滴水的人头实在是可怕。也只好明早上再去看。
(农历)九月初,秋风卷黄花,几个孤零零的鸟巢坐落在树梢上,高处遮阳遮雨的树叶所剩无几。
靖难军的‘帅府’暂时征用了城中镇国大将军府的原址,这里地理位置甚好,距离皇宫很近,但不用顾忌皇宫中的身份差别,方便把自己的部众安排在喊一嗓子就能听见的距离内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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