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抚摸她的脸，秦枕朦胧的大脑给她传递了这个信息。她努力让自己从梦境中醒来，看到的是坐在窗边的克因斯。那双深邃的深蓝色眼眸里闪动着点点荧光，眷恋深情地注视着她。
    “饿了吗？”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衣服整整齐齐，似乎昨晚的疯狂只是秦枕的一个幻梦。
    身后的利维坦伸手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宝贝，出去吃饭还是在这里？”
    克因斯表情没有变化，他很安静，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秦枕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俩态度自然，似乎认为昨晚的一切再平常不过。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在意或者是……太在意。
    秦枕推开了利维坦的手，自行爬了起来。克因斯递给她折迭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她随意穿上，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利维坦跟着进来，想要弯腰亲吻她，却被她用食指按住了唇，阻止了他的行动。秦枕微微皱起眉，“利维坦，为什么要那么做？”
    利维坦顺势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才轻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给增加一些砝码。”
    “什么砝码？”秦枕不解。
    “一些……让你不主动去做危险的事的砝码。”利维坦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之中似有血色浮动。
    秦枕抿唇，放下了手指，她有些低落地说道：“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不是喜欢，宝贝。”利维坦凑上前，将她抱起放在洗手台上，“我是爱你。”
    “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分享给别人。”秦枕与他对视，始终理解不了他的逻辑。
    “这不是分享。”利维坦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虽然我很想，但是事实是你不是属于我的，我没有将你分享出去的资格。你不爱我，宝贝。”
    秦枕胸口似乎浮上了涩意，她抓紧了自己的裙摆，低头说道：“对不起……”
    “我不是想要指责你。”利维坦搂住她，安慰道，“我可以理解你，你的纠结和痛苦，你的挣扎和追求。对于我而言，你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这样我们才有未来的可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包括，用你会需要的男人来笼络你。”
    利维坦非常坦诚，他温柔地看着秦枕，“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我现在或许还能保持正常，但是我的家族有非常可怕的遗传精神病。所以，我要提前安排好一切。克因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我选择他也是因为，我知道，我从来都是你第一选择。我的确是个疯子，没有底线和道德观的疯子。”
    秦枕猛地抱住了他，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她的泪珠蹭到了利维坦的胸口，让他感觉幸福又甜蜜，即使，她还是没有回答。
    克因斯站在了卫生间门口，沉默地看着两人，利维坦扫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疯狂意味的笑容。
    秦枕去换衣服了。利维坦点燃了一根烟，悠闲地吐出了烟圈，他看了一眼克因斯，没有开口。克因斯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声道：“基因改造之后，不可能还会有遗传精神病的可能。”
    “是吗？我并不清楚。”利维坦再次吐出了一个烟圈，表情没什么意外。他斜睇克因斯，像是警告一般地说道：“当然，现在你也不知道了。”
    克因斯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即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时，也本能地想要做一些正确的事。”
    “呵。”利维坦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克因斯没有再继续说话。他很清楚利维坦在做什么，赌她的善良和心软。她或许还没有爱上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但是，只要不断释放不求回报的爱意，就能让她在悄无声息之间被束缚，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我们或许应该感谢她的父母，让她在爱之中成长，所以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依然能够感受到爱的存在，会本能地珍惜别人对她的爱。”利维坦难得对克因斯说出这样类似感慨的话。
    克因斯在心中赞同了这样的说法。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银白色戒指，这是一个对于很多人而言可能略显可笑的弱点。人们总是习惯慕强，羡慕理智和冷酷的性格，却忘了历经千帆保持对世界的柔软同样也是强者。坚定自己的内心，不为世俗改变，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无人之地和帕塔亚的斗争，其实和她并没有关系。那些为了自由和平等战斗的战士，他们的祖先可能曾经也为了帝国而参与了对地球的围剿。她本可以作壁上观，冷眼看待这一切，但是，她还是自己选择了加入。
    这是一种令人心动的善良。
    也是一种会被他们利用的善良。克因斯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她穿着红裙出现在他的眼前，眼眸闪亮，似一朵在黑暗的宇宙中遗世独立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