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娘说了,但他还没开口叫过他阿爹。
外祖父外祖母都说他早就死了,怎么又回来了。
气氛略显尴尬,还是云鹤过来撑场子,把还不知如何相处的父子二人带进去。
只剩谢染和卢文茵了。
寂静许久,两人看着对方,无言以对,谢染熬不住,轻唤了声:“文茵。”
“景央知道,明谨哥哥知道,晚蘅知道,萧琢知道,甚至是一个与你相识不久的大夫都知道,在你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唯独我不知道,我就被你们抛在局外,看着我像傻子一样为你们下葬祭奠悲伤难过,你们很高兴是不是!”
卢文茵这一番话是吼出来的,她眼眶通红,浑身轻颤,她的好朋友啊,什么都瞒着她,明明就在她身边,一句实话都不肯讲。
谢染泪花泛开,低头垂眸,小声辩解着:“不是这样的。”
她那么艰难的活下去,就是为了报仇雪恨,要是文茵知道了,一定会不顾一切动用卢家的力量帮她,那会害了他们。
“那是什么样的你说啊!”卢文茵接近歇斯底里,她根本没办法冷静。
“同样是你的朋友,晚蘅什么都知道,还可以在暗地里为你,为魏王出谋划策,我只会欺负你,当着面辱骂你,在你面前高高在上,冷嘲热讽,你觉得公平吗?”
一想到以前她每次见了她都那么不客气,卢文茵就觉得好难过。
她在她面前,怎么能那么卑躬屈膝呢。
“如果不是这一次实在走投无路,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啊?”
不会很久的,等到她可以再次活过来。
谢染脸上留下几道泪痕,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和鼻子周围都是红的,她说:“对不起。”
是她一直瞒着她,所以对不起。
她一道歉,卢文茵怨气就消了一半。
是该怪她,怪她对她没有最基本的坦诚,但好像也不能怪她,她那么惨,活下去就要用尽浑身力气了,在她濒死的时候,她不也没能救下她吗。
所以,也应该怪她吧。
卢文茵抬手拂去眼泪,再开口鼻音都很重。
“你都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好了。”她侧身跑出院子,关于知道谢南枝还活着的喜悦,知道她在范阳立刻动身抛下所有赶来这里,她一句都没有提。
她们之间,生气来的很容易,原谅也很容易。
因为说了,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年少的时候,她们两个脾气都不太好,总会因为一点小事拌嘴,崔攸宁和魏晚蘅都劝不动,等到谁实在撑不下去了,主动开口跟对方说句话,又会像从前一样好。
少女心性如歌,高低起伏总不平,却又格外美丽。
-
厢房之内,谢明朝坐在桌案最左,卢昭在最右,云鹤站在门边。
听谢明朝讲完这几日的事情,云鹤笑个不停。
按说旧日爱侣相见,若非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也该苦笑有时怨长诉短,谢明朝以为卢文茵会是第二种。
她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卢文茵与他的第一次重逢,冷淡又诡异,她离谢明朝一丈远,从身后拉出卢昭推到了谢明朝身前。
“叫阿爹。”
谢明朝当时的感觉像跟被雷劈了一般。
听到这里的时候云鹤笑得都有些疯癫了。
“哎呀,这仔细看看,小郎君跟你还是蛮像的,你看这眼睛,妥妥的父子俩啊。”
他说的真对。
“你说说你,风流快活了,留下人家孤儿寡母,卢四娘子真乃女中豪杰,成亲生子和离,一气呵成啊。”
云鹤真的是纯属看热闹,呆在这可比云游四海强多了,他想好了,以后就跟着谢染混。
等到长安了,还可以从萧琢那捞点油水。
他一通说下去,谢明朝更烦了,好几日过去,他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这孩子。
谢明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看了眼卢昭,有些忐忑的叫着:“昭儿?”
卢昭一个激灵,从矮凳上站起,他看向谢明朝的眼神很茫然。
他曾经有一个父亲,很不喜欢他,见了他是恶狠狠的,讨厌鄙夷的,这个父亲,也会像他一样吗。
孩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谢明朝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有些急,这些年磨练出来的从容被抛得一干二净:“你别怕我,我是你父亲,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他慌乱又仓促,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鹤倚在门边叹气摇头,看那卢四娘子的表现,这谢明朝的当爹之路还远着呢。
想着,他去拍了下谢明朝的肩头:“三郎君,你多保重。”
-
萧琢近来发现长安的风向有点不太对,夜里巡逻的士兵多了些,几位亲王府上戒备森严,宫门把控更为严格,可萧临渊却一点觉察都没有,日渐苍老。
自崔道衍一事后,朝中局势像是稳定不少,原先还在准备往哪边倒戈的朝臣安分不少,老老实实当着中立派,急着跟萧临渊表忠心,行动不够迅速的,三天两头挨训挨贬,到了这地步,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因为西境风声越来越紧,看着就要开战了,萧临渊就算身体再不适也还紧着上朝,朝中忠义之士还在建言献策。
安宁之下,总透着几分诡异。
萧琢说不上来,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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