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陈深:
展信佳,见信如晤。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正坐在病房外的楼道里写这封信,消毒水的味道包裹了我,我想这封信可能也会像消毒水一样苦涩。
小宁从12点多闹到现在,终于在医生打了安定后熟睡,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布满裂痕的嘴唇,对自己和未来都有些许绝望。
我想你大概会很好奇小宁怎么会疯了似的叫嚣,又怎么会被我囚禁般关进屋子里然后送到医院。现在我决定逃离,所以思索许久后还是决定对你和盘托出。而对于你这种衣食无忧又天真的小少爷来说,这大概不会是个好故事。
曾经我和小宁也过得很幸福,只是自从爸妈车祸后我们被送到了福利院,那是一切不幸的开始。10岁的孩子被送去福利院很难会再有人来收养,三观逐渐有了雏形,容易叛逆,并且拥有太多属于自己的记忆,很难再融入一个新家。何况我和弟弟两个人坚持不会分开,便更难再有家庭会选择我们两个。
我和弟弟在家时也是被爸妈捧在心尖上的宝,来到福利院后却经常遭人欺负,我性格软弱,骂不过也打不过,只能把小宁护在身后,一顿拳脚之后小宁捧着我的脸哭着喊哥哥。
我没有保护他,哪怕一次都没有。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我只一心想考上好大学,带着小宁越走越远,再不回来。但是你知道,人很难在混沌的环境里顾暇太多,除了干活,我几乎剩余的时间都拿来学习。对于小宁,我缺失了太多的关爱,以至于他交了什么样的朋友,做什么样出格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看到他吊车尾的成绩,我一开始会生气,可是时间久了,有时候看着小宁望着窗边被新父母带走的小孩出神,我忽然意识到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那我给他一个家就好了,我没有再逼迫他学习,而是让自己变得优秀一点,再优秀一点,我以后会赚很多钱,买一所很大的房子,然后永远和小宁住在一起,我们是一辈子的家人。
小宁16岁那年,我18岁,离高考只余半百天。我铆足了劲只为那两天,然后我就能解脱,我可以打工养小宁,我们先租一间小房子,我可以拿奖学金用助学贷款,我们逃得远远的,过自由的生活。
在大院里,我性格孤僻,除了小宁唯有杨文晓算是能多说上几句话的人。我永远记得那一天,2012年4月14日,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没有到来,但那一天所发生的事,足以使我们坠向更黑更深的地狱。
那天是周六,学校补课后四点半放学,小宁所在的高一年级不需要上课。我回到大院的房间拿出试卷写题,小宁自己躺在床上拿着一本《我胆小如鼠》在看,他很喜欢那本书的第一个故事,书皮都被他翻得有点烂掉。没过多久杨文晓来找我问题,我记得太清楚了,那是数列的最后一问,我正在草稿纸上帮他推公式时,隔壁的李铮推门进来叫我去擦厕所。
我不习惯与人交往更何况是李铮这种人,他和学校里那些末班生玩得很好,每天无所事事,打架逃课,带着外面的人调戏大院的女生。不过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他的人生是好是坏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到我和小宁。
我皱了皱眉,对他说把题讲完大概10分钟后过去,让他们把我的卫生区留出来。李铮也不走,拿着墩布站在门口冲我吹口哨,用带着痞气的语调揶揄我,说大院的好学生读书读得连卫生都拖着不做哦。我没理他,黑色水笔在草稿纸上沙沙推算着公式,他见我不理,仍不罢休,冲着楼道的厕所喊叫,把他所谓的兄弟都叫过来围在我房间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神看向了小宁,如果我能预见20分钟后发生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望向他不会多说一个字。我只是叫了声小宁,没再说其他。小宁放下手中的书从床上下来,拿起门口的墩布跟他们说我替我哥去。李铮勾着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程雨知你弟弟对你可真好哦,你考不上清华对得起他吗。然后他们发出了哈哈的笑声,让人厌烦又吵闹。我起身说还是我去吧,本来值日表确实轮到我。何况我并不想让小宁去做刷厕所这种脏活,他那双会弹钢琴的白嫩的手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
但小宁只是回头跟我说,哥,没事,你先学习吧,我很快就回来。
我披了件薄外套走出房间,楼道里很吵闹,还混着一股食堂的饭味,不知道是谁又偷偷从食堂带饭回来吃。我走向厕所,里面没有人,地上像没打扫般脏乱,脏水淌在水泥地上,墩布胡乱地放在水池边。
我问他,是不是李铮?他不说话,只看着我,眼睛空洞无神。有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我想那里面一定有我弟的眼泪。
他们说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去哪个宾馆或是学校后门,我往上翻看到了一条令我触目惊心的消息。
我不住宿舍,在家和学校、兼职三点一线地奔波。在那件事发生半年后,小宁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时不时会发脾气,我兼职后半夜回家也见不到他,给他买了手机他总是不接我的电话。我问他为什么夜不归宿让我担心,他朝我吼嫌我烦,把书扔得满地都是然后摔门跑出去。
从那条之后的短信,小宁对他的回复都是言听计从。
小宁,小宁,你在吗?
他说很痛,很痛。我替他把裤子穿好,背着他回房,我带他去洗澡,他说哥,好冷。
我去找老师,但福利院没人管,这里早就像是一片放养的山坡,没人会在意男孩们之间无聊的打架。我说这是性侵,老师说,只有男人强奸女人才叫性侵。
事实证明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我不知道他在交什么朋友,放学后和谁混在一起。有一天他在洗澡,手机响个不停,我想了想还是点开了他的手机。
最后的30天我疯了似的读书学习,不让自己有一点喘息的机会。在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我去找了份工作,我把妈妈留下的玉佩拿去当了,租了一间20平米的小房子,带着小宁搬了进去。
我感到绝望,我所做的一切对于小宁来说都是徒劳。我没能保护他,一次都没有。我以为努力学习赚钱就能摆脱那些人,我活在自己创造出来的乌托邦里,全都是假的。那个下午他替我牺牲了自己,这一年来他不断献上自己的身体以保全我这个没能耐的哥哥。
我觉得不安,我写试卷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小宁还没回来?
没人回我,我正准备离开,听到几声咚咚的拍门声,力度不重。我走过去,门半掩着,小宁的下面被人扒光了扔在地上,污水染脏了他的脸、头发,还有那件白色卫衣。
我抱着他,鲜血染红了他的内裤,他的大腿根一片淤青,嘴唇有被咬破的伤口。
李铮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地上怒吼,我用手捶地,我感慨命运的不公,我对自己无能的反抗而感到悲哀。我看着西边不远处的基督教堂,我向神发问,不反抗,何罪之有?
杨文晓也附和了一句,他都16岁了,刷个厕所而已,让他去吧。
高考成绩和我的估分只差6分,我在北京和本市之间犹豫,我想到小宁,还是报了本市的S大。读书赚钱都是为了小宁,如果去了北京离他太远,得不偿失。
很多人给他发消息,联系人里还有李铮。
我去找李铮,我打不过他,他把我摁在地上揍,他说一开始想玩的人是我,没想到程雨宁蛮听话的。我狠狠咬住他的手,他就用力踹我的肚子,他说你知道你弟弟后面有多紧吗?我发了疯似的跟他扭打在一起,李铮跟我说你再敢来找我的事,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看着我操你弟弟。
程雨宁,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哥哥,我会边操他边录像,然后发给你看。
我看着他被那群人勾着脖子拉出去,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笔重新开始解那道题。给杨文晓讲完题后我继续写那张试卷,写完后已经6点多了,天擦黑。房间里只有我自己和一盏小台灯。
我在想是不是小宁的叛逆期到了。
小宁乖乖地在房间看书,我回去后他抱着我,为我上红药水,他说哥哥你不要去找他,你要安心考试。我不敢在小宁面前流泪,只有紧紧抱住他,跟他说,会好的,等我考完试我们就搬出去。
我去网络咨询了一些律师,并复制了小宁手机里的信息,然后我报警了。警察联系我和小宁去警局做指认,但是小宁却说没有,他是自愿的,李铮被无罪释放。
回家后,我质问他为什么不说实话,他说哥,我现在很享受这个过程。
我楞在客厅,忽然间觉得小宁离我很遥远。我做错了吗,我问自己,是因为那个下午我望向他的那一瞥吗?小宁做错了吗,在凌虐与受辱的性事中,他却以李铮的性玩伴自居。
错的难道是我们吗?
我带他去看医生,去看精神科,医生说他长期患有焦虑症,在性生活中释放焦虑以至于患有一定的性瘾。只能慢慢从焦虑症下手,配合吃药做治疗,没有一蹴而就的好方法。
小宁拒绝吃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并且自残,他开始有嗜痛的症状。
我求他吃药,求他不要伤害自己。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对我说,哥你来干我吧。
我觉得世界轰然倒塌,我的亲生弟弟,因为性瘾竟然要我操他。他说哥你干完我我就乖乖吃药,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那是我人生最绝望的一天,小宁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医生开的药也一次都没有吃过。
我去厕所边哭边把自己撸硬,花了很久的时间。小宁在床上跪趴着等我。他那几根灵活漂亮的手指在后庭进出,手指上沾满亮晶晶的肠液。我不敢看他的脸,我从后面缓慢地进入他,抱着他那具冰凉的身体,他比从前更瘦,蝴蝶骨突出来随着身体的摇摆而晃动。我流着泪让性器在他体内抽插,泪一滴一滴地从我脸上落下来,从下巴滴到他的后背,然后再顺着那具身体向下流。他享受这个不能算作性爱的过程,他叫,叫我哥哥,让我用力地操他,他想回过头看我的脸,我按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动。他低喘着,用手撸自己的性器,他抖着身子告诉我他快射了,然后他射了,那些白浊的精液粘在床单上。
我跑向厕所,跪在马桶边吐了出来。
他用吃药和焦虑症要挟我,我只好一次又一次满足他的欲望,他带着我见不同的男人,他游走在情欲的边缘,然后呢,我变得麻木了。那些男人不爱他,也不爱他的身体,他们会让小宁变得很痛,但小宁享受疼痛的感觉,布满伤痕的躯壳在痛苦中一次次高潮。
大学毕业后我带小宁搬来了Y城,这里没有李铮,没有福利院,没有会说只有男人强奸女人才叫性侵的老师。我从S大毕业后导师替我写了推荐信进了一所很好的车企公司,我赚钱,存钱,用存下来的钱买基金买股票,用这些钱去赚更多的钱。
然后在那个晚上,酒吧门口,遇见了你和小宁。在那之后我买了属于自己和小宁的第一个房子,除了需要频繁做爱,小宁的焦虑症有所好转,也不再自残,如果余生只需要我这样陪着他,那就这样好了。
可是小宁喜欢你,我知道,从他的眼神里写满了爱意,我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我偷看了他的日记本,他喜欢你。
而你的那双眼睛又何尝不是写满爱意呢。
陈深,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只能选小宁,你根本不能出现在选项中。你还有太多太多可以爱的人,你也被太多人爱着,我不可以,我只有小宁,而他也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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