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往地上吐了口痰,啐了一声,勃然大怒,你个老女人,还敢报警,不知死活,把这老女人给我拉走,老子今天就要当着她的面,上了她儿子。
修毓,你快跑。
温母一个女人比不过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很快就被拉住,丢在地上,温修毓本就记挂着温母,再加上力量悬殊,根本逃不出去。
老女人,让你报警。那人的脚一下又一下踹在温母身上。
妈。温修毓跑出去,抱住了温母,后背挡住了那人的脚。
那人的脚猝不及防,当即就踹在了温修毓的后脑处。
剧痛从后脑处袭来,温修毓瞳孔骤然睁大,感觉有什么被遗忘的东西骤然间破土而出。
疼痛让温修毓眼前发暗,在陷入黑暗前,他似乎看到了不远处奔过来的一抹身影,似乎是孟向北
爸,不要打我,我错了,我错了。
兔崽子,你是我儿子,我不打你打谁?不错你这次表现得不错,把这白白胖胖的小少爷拐来,等他家人送来了赎金,咱爷俩就可以过好的生活了。
兔崽子,你居然敢推我,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脑袋里,两个声音一直交替出现。
一个声音粗犷,一个声音稚嫩。
不知道多了多久,温修毓猛的睁开眼睛。
团团,你醒了。
儿子,你醒了。
温修毓看到了身旁着急的孟向北和温母,发现自己此时在医院里。
妈,你没事吧。温修毓着急察看温母的情况。
妈没事,都是皮外伤,幸好孟向北及时赶了过来。你呢,你的头怎么样了?温母想伸手去触碰他的头,又怕伤到他。
我没事,只是,只是
你说啊,到底怎么了?
我恢复了被绑架时的记忆
那一脚,让温修毓恢复了当年被绑架时的记忆,原来,温修饶是那个绑架犯的儿子。
绑架犯酗酒,每每喝醉了酒,就会打人,因为还要拿他换赎金,绑架犯没有打他,全打在了小温修饶身上,因此小温修饶怨恨上了温修毓。
当年,温修毓之所以会被绑走,其中还掺杂了温修饶的诱拐。
后来,在绑架犯又一次酗酒,又一次打了温修饶后,温修饶将他推倒,那人意外身亡,之后就有了温修饶的报警
小温修毓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丧失了那几天的记忆。
他居然,居然是那个绑架犯的儿子,还把你诱拐出去。我们居然还把他当作恩人看待,还收养了他,真是糊涂,糊涂啊温母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么多年,他们居然为了一个不安好心,心肠歹毒的人一次又一次忽略亲生儿子,伤了温修毓的心。
如今想来,温母心如刀割。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当日,温修毓一昏迷,直到晚上才醒,直接错过了钢琴比赛。
温修饶参加了钢琴比赛,但很快就爆出了他找枪手的事情,原来那些娶曲谱根本不是温修饶原创的。
这件事,还是孟向北暗中爆出来的。
那几个青年的幕后之人也是温修饶。温修饶想要断了温修毓的手指,绝了他的钢琴梦,那提早让温修毓出发去等孟向北的短信,并不是孟向北发的。
当年绑架案的事情也在温父的再次调查下,揭露了出来。
温修饶名声尽毁后,被逮捕坐牢了,余生的大部分时间将会在监狱里度过。
临走前,温母质问他,温家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温修毓。
你们对我好?呵,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对我视如己出,为什么不让我继承温氏,没什么给温修毓那么多钱,我却什么都没有。温修饶愤怒地质问,眼神里满是怨恨。
温父,温母确实没有打算让温修饶继承公司,确实没办法把温修饶当作亲生子看待,可对他真的不差,甚至还准备了很多的房产,钱财将来要给他,可到底人心不足蛇吞象。
温修毓错过了钢琴比赛,却因为之前的比赛的表现得到了一位钢琴大师的青眼,最后拜了他为师。
没有了温修饶的搅风搅雨,温家和孟向北都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十月一到,温修毓生了一个五斤七两的男孩。
温母主动提出照顾温修毓,温父也默认了。
一直到出了月子,温修毓才继续课程。
大学四年,孟向北一边创业,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又往外交翻译官的方向发展,很是忙碌。
忙碌之余,他对温修毓的爱始终不变,只要一有时间就陪他。
温父,温母因为温修饶的事情,一直对温修毓有所亏欠,再加上有了外孙,孟向北的能力,人品也不错,也不再阻止两人在一起。
孟向北毕业后,直接进了国家外交部工作,经常能在电视上的各种发布会里看到他的身影。
因为创业积累了不少钱,孟向北很早就在家里盖了新房子,也修了路。
本来孟向北有意把孟母接来帝都住,但却被她拒绝了。
她说,她离不开这片故土,离不开他的父亲,要在这里守着他,不然他会孤单。
孟向北也没有强求,只能经常带温修毓和孩子回去看她。
孟母很喜欢温修毓,喜爱程度甚至都要超过孟向北了,抱过外孙,也是一口一句心肝的哄着。
三个姐姐也有了不同的人生。
大姐与那18岁的小伙子在一起结了婚,生了孩子,最后两人在老家办了厂,后半辈子,也算小富,两人和和美美。
二姐是个有想法的,重新开始学习,她在读书上的天赋不亚于孟向北,最后竟然一路读到了研究生,毕业后到孟向北的公司帮忙,更是一路坐到了副总的位置,只是她一直都单身着,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强人。
三姐不怎么爱学习,却也是有想法的,学了两年后,她直接去了外地创业,最后不仅小有所成,还带回来了一个孝顺的外国女婿。
温修毓在钢琴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一生都致力于音乐创作。
在他大学毕业后,孟向北与他结婚,圆圆,也就是两人的孩子,当了小花童,两人一生幸福美满。
【本世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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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魇兽吞噬了温修毓的梦境后,又有一个人找了他。
青年大概二十二, 三岁的模样, 穿着古代农村的粗布麻衣, 灰扑扑的,却难以掩盖他的貌美, 眉眼如画, 眉心一点红色的朱砂痣, 身材纤细, 弱风扶柳, 翦眸含泪如秋水,楚楚可怜,让人毫不怜惜,只是眉眼间却含着怎么都化不开的疲倦和灰败, 孟向北甚至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看到青青紫紫被殴打后留下的痕迹。
他忘了当初对我的誓言,忘了他说过,要对我毛毛一辈子都好美人垂泪,声声泣血。
孟向北接受了他的委托,开始编织梦境。
孟向北还没睁开, 头部有些昏沉沉, 像是醉酒,胸口憋着一股子烦躁和暴戾,恨不得做什么发泄出来般。
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张木凳子, 正试图要砸向对面。
抬眸,对上一张惊恐的脸。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穿着灰色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身材纤细,弱风扶柳,好似一阵风来就会吹倒般。他长得极为好看,五官精致,眉眼如画,眉心一点红色朱砂痣,清隽中添了几分艳丽。
只是,他明显营养不良,脸上没有多少肉,肌肤偏黄,隐隐带着身体虚弱的青色。
饶是如此,打看了一眼,孟向北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孟向北想,青年若是能好好养着,放在现代,即便没有才华,也能成为靠脸吃饭的流量明星啊。
青年后退,后背贴着墙,手指攥起,眼睛微微睁大,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看上去,就像是被猫逮住了的老鼠,即便要被吃掉般。
毫无疑问,孟向北就是那只猫。
孟向北视线又落在自己右手的木凳上,立刻明白了。
这是家暴现场啊!
地上滚落着两个酒瓶子,孟向北眉头微蹙,头部依旧昏沉沉,果然是喝了酒,还不少。
我没有钱了,所以钱都给你了,等后天,我把缝好的荷包卖了,要给你好不好。青年战战兢兢与孟向北打着商量,他嗓音偏软,带着哀求的语气,身体微微躬着,做出防御的姿势,他小心翼翼观察孟向北,视线时不时又落在孟向北手上的木凳上。
孟向北立刻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手,木凳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林泽卿吓得身体抖了下。
孟向北连忙上前,安抚,你别害怕,我没有要打你的意思。
林泽卿看着丢在地上的木凳,又看向向他解释的孟向北,怔了怔,在孟向北靠近的时候,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就像一只长刺的小刺猬般,用刺来保护自己。
他似乎又怕孟向北会察觉到,迫使自己放松下来。
我,我知道的。他垂眸,怯生生道。
孟向北一听就知道他不相信。
他打算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喧闹的声音,越来越近。
卿哥儿,快出来,你家毛毛受伤了。
卿哥儿,卿哥儿
孟向北还没反应过来,林泽卿已经冲了出去。
孟向北连忙跟着出去。
外面,是几个村民,还有几个正在哭的孩子。
一个高高壮壮的青年汉子正抱着一个小孩过来。
小孩约莫三四岁左右,衣着单薄,布料陈旧粗糙,面黄肌瘦,他的右腿不知道被什么伤到了,小腿不断有血流下,不一会,地面上留下了一小片鲜红色的血迹。
小孩在哭着,眼泪不停往下掉,他扭头看到林泽卿。
阿么,疼,好疼
林泽卿冲过去,将小孩抱在孩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毛毛,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卿哥儿啊,毛毛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四岁的毛毛,今天偷偷跟着村里几个哥哥们上了山,不想昨天下雨,路滑,就这么摔了下来,腿撞到了石头,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那血流得可多了,毛毛一路上总喊疼,也不知道这腿到底是不是骨折了,能不能医好啊。
卿哥儿,你别担心啊,我们已经让人叫了村里的黄大夫,他等下就能赶过来。
村民们纷纷安慰林泽卿。
毛毛,你说,你为什么要去山上,阿么说了多少遍,不许去山上,你怎么就是不听!林泽卿颤抖着声音质问,音量忍不住拔高了些。
你说啊,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阿么,不要哭。毛毛伸出瘦巴巴的小手,挣扎着要去帮林泽卿擦眼泪。
毛毛想帮阿么赚钱。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什么,那是一朵朵的小蘑菇,约莫有十几朵。
众人一下子了然。
这两天,有外乡人来村里收购蘑菇,不过价格比较低,大人们忙着在田里干活,只有一些半大的少年或哥儿,忙完家里的活,会跑到山上摘蘑菇。不过,山上那条路不是很好走,十岁以下的小孩是不让上去的。
这毛毛,估计是知道这个能赚钱,偷偷跟上去的,可他才四岁啊。
阿么太辛苦,毛毛要赚钱给阿么。小孩因为腿部的疼痛一直在落泪,可嘴上却懂事的安慰着林泽卿。
在场的人,有些人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
唉,这林泽卿父子俩也是够苦的。
林泽卿抱着毛毛的手紧了紧,心揪着疼,却是怎么也责骂不出声。
他苦命的毛毛啊。
黄大夫来了。
人群立刻让出一条道,有人带着一个老大夫匆匆赶过来。
快,把他抱进屋里,老夫瞧瞧。
林泽卿亲自抱着毛毛进了屋子,黄大夫气息平稳了些后,立刻给毛毛把脉,又看了他腿的情况。
林泽卿一直在观察黄大夫脸上的表情,这会看到他神色越来越凝重,心里咯噔一下,几乎要瘫软在地。
他握紧了双手,拼命给自己勇气,才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黄大夫斟酌了片刻,语气沉重道:情况不太好啊,不仅骨折了,还有些骨裂,这个我看不了,只能去县城找大夫。
林泽卿腿一软,差点瘫坐下来。
人人都知县城大夫好,可那里的大夫,多少村里人能看得起啊。
林泽卿几近绝望。
家里根本没有钱,他前段时间做荷包卖的钱今天也被孟向北抢走了,即便还在,那几十个铜板,也不够。
那就带毛毛去县城看大夫吧,我来抱他,我们现在就去。一个人忽然插了进来,开口。
孟向北上前,要将受伤的毛毛从林泽卿怀里抱过来,林泽卿一看是他,抱得更紧,目光里残留着惶恐,似乎生怕他会对毛毛不利般。
怎么了?
孟向北来不及多想,把毛毛从身体僵硬的林泽卿怀里抱过来,掂了掂,安抚道:毛毛不哭,爹爹带你去看大夫,很快就不疼了。
周围瞬间寂静了几秒。
可是,我们没钱了。林泽卿小心翼翼地提醒。
孟向北身体僵了下,回想了片刻,尴尬了,他们家徒四壁,除了他兜里刚抢来的几十个铜板没有其他钱了。
他很快缓过来,面露真诚,向村民恳求道:乡亲们,大家刚刚也听到了,毛毛的情况需要到县城看大夫,可我们家的钱确实不够,乡亲们可否借些给小子,我可以签欠条,来日一定会还。毛毛他还那么小,如果不能去县城看大夫,他的腿就废了。乡亲们,就当我孟向北求你们,你们的大恩,我没齿难忘。
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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