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深吸一口气:”很好。“她仰起头,朝他笑了笑:“我菜还没做完呢。”
重昀收回自己的手,站在一边,没有再出声。
小刀似乎觉察到了白夏的情绪,刀身上映出一层不易觉察的凶戾气息。
白夏轻轻地摸了摸小刀的刀背,让它重新安静下来,才开始切腊肉和腊肠,切成小片,然后把玉米粒,香菇和西蓝花在锅中过水,锅开后捞出沥干水分。
把腊肉、腊肠、玉米粒、香菇和西蓝花摆在大米上,绕上一圈,接着在中心的位置打上一个鸡蛋。
此时米有七八分熟,继续焖煮,让米粒充分混入这些配菜的香味,在锅中的大米快熟的时候,沿着砂锅壁滴入一些鸡油,米粒吸入鸡油的香味,烧成锅巴时不仅香还不会粘锅。
众神在用餐区闻到的就是这种香味。
跟着香味进了厨房,白夏刚刚掀开砂锅盖,望着他们,露出一个笑容。她把砂锅放在灶台上,没过一分钟,已经多出二十几份腊味煲仔饭。
白夏端走最开始做的那份煲仔饭上桌,其他人也有样学样,端起了砂锅。
这次宿简没有直接入口吃,而是看白夏拿着勺子在砂锅里的搅拌。
小食神是受不了高温的,往常这种直接从热锅里取东西的事情都是小刀和茶茶来办,或者其他的神等不及吃上来帮忙。
宿简很少见她自己上手,即使上手,也会做上防护措施。
但现在砂锅刚从炉火上取下来,身上的热度可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小食神不仅稳稳端住了砂锅,还一点也没有受伤。
月神坐在他旁边:“你怎么不吃?”
宿简斜眼看她:“你不是也没吃?”
月神用手支着头:”我这个人好奇心太重。”
宿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月神也在盯着白夏的手。
他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学着白夏的样子,用勺子把里面的米粒和配菜拌在一起。
和两位古神不同,小一辈的神心思都在吃上。
尤其南蓉、司苑这种从来没来过人间的,也没在神界见过煲仔饭,新奇地用手中的勺子搅动在米饭和配菜之间,每一次搅拌,饭香混着各种香味齐齐涌上来,南蓉深吸一口气,从这种混杂的香味中分辨着每一种食材的味道。
但随着她搅拌的动作,这些香味像之前被封印过,现在找到出口,越来越多地涌现出来,南蓉忍不住,拿起来从中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米粒浸满了各种香味,它像哪一样都沾了一些,但味道并不厚重,留存最多的还是属于本身的香甜。香而不软,很有嚼劲,米粒中混着一块腊肉,腊肉是白夏精心做出来的,选了三层瘦肉夹着两层肥肉的五花肉,腊肉吃起来肥而不腻。夹起一小片,肥肉的地方接近透明,油光发亮,瘦肉的部分是喜人的粉红色,纹理分明。香中有着一丝丝咸味,但更让南蓉惦念的是它的香味。
腊肉好吃,她又舀些米粒,在里面裹了其他的配菜,西蓝花脆爽,玉米粒香甜,南蓉最爱的砂锅边缘的锅巴,米粒因高温蒸煮,带着一丝焦香,整块拢在一起,吃起来脆香脆香的
不知不觉,一口接着一口。
餐桌上除了白夏,大家的动作都差不多,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竟然异常安静。
重昀在吃第一口饭的时候,就知道白夏的厨艺又提高了,这相应的,属于食神的能力也提高了,最为明显的感觉,让他记忆起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带着她到人间,她当时虽然很小,但是先天有灵,大概知道自己即将要失去至亲的人,哭着抓着他的衣袖问:“你会来接我吗?”
他向来无心无情,那一刻动了恻隐之心,只摸着一团还不成形体的灵气说:“会。”
在他应下后,她放开了他的衣袖,坠落人间。除了他,没人知道她的存在,也不知道她要为此付出多少辛苦。
重昀想,如果时间倒流,舍不得放手的会是自己。
这次,少见的,月神和宿简只吃了一份。两位古神默契地离开,到了壁画里。
石阶两侧是望不见尽头的江水,水边靠近石阶的地方,有几条小鱼并不怕人地游来游去,胆大地还跃出水面,在半空中飞上一圈然后重新落入水中。
月神说:“吃了她的饭,让我想起了以前他们还在的日子。”
宿简没有说话,因为他也记起了从前的日子。
但这些过去,他并不愿意提起来。因为那次神界和浊界的大战,失去了食神和女帝,对他们来说太过突然了。当时的战局,不必拼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那种结果,浊主不想要,他们更不愿意要。
“大帝传来了神讯。”月神说。
她将神讯打开,重昀的身体出现在半空,独属于他的清冷嗓音传了出来:“这次神界和浊界的大战,古神不参战。”
宿简瞬间捏紧了手中的玉扇:“什么意思?”
月神按住他的手腕,仰头看着半空中的虚影:“我们不参战,浊主怎么办?”
重昀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参与过上次神界和浊界大战的神君不下场,从那次大战出生后的众神全部参战,战场设立在人间。”
这次不只宿简,月神都震惊了:“人间?!还都是用一些小孩子,恐怕他们的祖辈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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