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四军长外加参谋总长萨博看向波妮的眼神变得温柔、怜惜，当然还有掩不住的愧疚。
    对于熊他们谁也不陌生，因为他是最早跟随龙的一批人，这一点即便身为北军军长的卡拉斯也不能否认。
    不过熊最让人敬佩的并非他的资历，而是他的牺牲......
    十几年前革命军刚刚诞生的时候，海军和世界政府就像两座不可翻阅的巨山将己方发展的路完全堵死。
    就在龙为之焦头烂额的时候，熊站了出来。
    以间谍身份加入王下七武海打入敌人内部，之后的两三年因为他的情报支持，革命军方才得以发展。
    如果说龙是明面上的领袖，那么熊就是行走在黑暗世界的守护者。
    因为龙，革命军得以存在；又因为熊，革命军得以发展。
    在革命军的发展步入正轨后作为间谍的熊大可以功成身退，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坚守在七武海位置上为后方提供情报，一干就是十多年。
    就在所有人习惯甚至说忘了熊的真实身份时，暴露的消息徒然传来，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一起到来的还有和平主义者最终改造计划！
    那一天，革命军上下一片沉默，尤其是知道真相的干部层次恨不得亲自率兵打上海军本部！
    尤其是林德伯格，身为科学家的他太清楚最终改造意味着什么，一旦计划完成熊的身体将变成冰冷的机器，同时消失的还有个体意识。
    也就是说熊将彻底沦为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如此结局他们无法接受！
    然而这件事情上，龙虽然看得出伤心但却什么也没有做，没有组织营救计划也没有半句解释。
    一众干部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能为熊做些什么......
    所以，当听说眼前的波妮就是熊的女儿时，他们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
    “呵呵，别在我面前提我父亲的名字，你们不配！”哭声混杂着撕竭力地的咆哮。
    “波妮，我们的确对不起你但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能让我解释两句，而且你的父亲并没有死！”
    闻言波妮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宛若狂风中的枝条摇摆个不停，似乎只要轻轻一戳就会躺倒在地。
    “你...你说什么？我父亲他真的...真的没有...没有死？”一句简单的话磕磕绊绊数下方才说完，看着龙的眼神很是诚恐。
    她怕，怕这一切是假的，怕这只是龙说出来安慰自己的玩笑话。
    可她又希翼，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因为如果这是真的，自己一家就还有团圆的机会。
    “我没有骗你，熊真的还活着。”龙点头回答，言语间很是肯定。
    “正如凯蒂先生所言，事已至此有些秘密不再是秘密，这些年来熊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来...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过往的记忆涌上脑海，龙沉默了许久前后捋了一番，然后沉声道：“十七年前，我和你父亲还有其他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将革命军建立起来。”
    “然而之后的发展非常不顺，海军和世界政府的双重针对几乎要压垮我们，为了改变这种情况我们商量决定必须有人站出来打入敌人内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先一步获取情报，做出针对性的计划确保发展。”
    “一番讨论，这个任务被你父亲......接下。”
    说道这里龙的脸色徒然一暗，熊的命运就是在那一刻改变的，如果自己早知道事情会发生到现在这么一个情况，或许就不会让他去了。
    “之后，熊脱离革命军跑去当了一阵子的海贼，然后借由七武海实施制度成功潜入敌人内部。”
    “有了这么一个内应在，革命军的发展逐渐变好直至步入正轨，可以说革命军能够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你父亲一个人占一半儿功劳。”
    听龙这样说，波妮下意识攥紧双拳为父亲感到自豪，然而这样的情绪被龙接下来的一句话打破。
    “可是，就在我觉得间谍任务执行的差不多准备召回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海军本部突然宣布实施和平主义者计划。”
    闻言波妮心头一颤，父亲现在的情况就和这狗屁的和平主义者脱不了干系！
    “当时，我们并不清楚这一计划具体要做些什么，只知道海军甚至说世界政府相当重视，所以你父亲希望能够延长任务时间，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没有拒绝。”
    说着，龙再次弯下腰，对着波妮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次，波妮没再抗拒也没抱怨什么，然而心里却是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显然父亲的变化从这一刻开始。
    片刻后，直起身的龙继续道：“在你父亲的努力下，数月后他拿到了与和平主义者计划有关的全部内容，在当这份计划传回革命军本部后，所有人一阵沉默。”
    “这个计划意在用武力统治整个世界，计划的成品就是当今世界由海军特殊部队掌控的战争机器和平主义者。”
    “计划里，海军或者说世界政府打算建造一大批远超普通人的强大机器，然后将这种机器投放与战争中试图用这些钢铁之躯征服世界。”
    “或许当今世界研制出来的和平主义者在诸位眼里不算什么，但在普通人的世界或者说大规模战争中，这些机器足以决定一切。”
    “正是出于这种担心，你的父亲熊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个计划。”
    “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尽管我告诉他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但他却是不听坚持要按自己的方法去做。”
    “无奈的我只能想办法帮助他，最后想出一个既能阻止计划实施又能反过来增强己方战力的办法，只是......”
    说道这里龙停了下来，嘴唇来回蠕动但却没能说出一个字，甚至不敢直视波妮的双眼。
    眼看龙这个样子，沉默的波妮代他说出最后的话。
    “只是这个计划需要牺牲他的生命。”
    “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