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仆的声音还是刻板无波，姜瑶却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干的？”
    姜瑶现在对于子陀手下的这些个人已经很熟悉，很容易能分辨出他们的语气。
    永仆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这事不算是他做的，但和他也脱不开关系就是了。
    姜瑶笑着摇摇头，沈妄川憋了这么长时间，总要让他找个途径发泄一下，不然人会被憋坏了的。
    离不开这个房间，永仆把她的通讯带来了，姜瑶试了一下就发现这周围都是屏蔽，除非用紧急密令，不然通讯一个都发不出去，甚至还有被截获的可能。
    对永仆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能在子陀这个疯子手下活这么长时间，永仆绝对没有看上去那样简单。
    但是姜瑶不打算深究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紧急密令不到绝对的时候不可以使用，目前姜瑶还没打算用。
    永仆进来越来越像是个人类了，每次来的时候都有些各种各样的情绪变化，看得姜瑶啧啧称奇。
    子陀这人若不看他泯灭人性的一面，单单从学术的角度来看，他绝对称得上世间顶级。
    这些天足够姜瑶弄清楚子陀的身世。
    这个子陀并非是千年前那个离间姜沈两家的神医谷大长老，而是他的孙子，只是他从先祖的遗骸之内提取了相关基因，将复原的大长老的记忆全都复制到了自己的脑袋里。
    不光有大长老的，还有他爸爸的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所以说这个子陀身体只是一个人，但他有着许许多多的人的记忆，说他是别人也可以。
    子陀，只能算是他的一个代号。
    姜瑶又震惊了一次，子陀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只是在说完了之后，又用那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了她好几眼。
    “那个实验室不是沈园的人的对手，子陀去晚了。”
    姜瑶摇摇头，倒是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有点想念沈妄川。
    永仆看着好像不是很赞成姜瑶的样子，被姜瑶看了一眼之后扭过头去自顾自地生闷气。
    姜瑶很是不解，寻思了一会才带着点好奇看着他。
    “那个实验室，不是你负责的吧？”
    “是又如何！”
    永仆哼了一声自己走了，姜瑶心道果然如此，不然你干嘛又悲又喜的。
    看着子陀手里的势力被攻陷就幸灾乐祸，听到自己负责的实验室不堪一击就恼羞成怒，真不知道这人这么长时间都活到了哪里去。
    姜瑶若有所思地看着房门，突然有了个想法。
    子陀未必活了几百年，永仆也一样，这两个人或许都和子陀一样，只是被植入了不同的记忆？
    姜瑶的脑袋转了起来，被关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只能想想这些东西，可凭她一个人空想也无用，想了一会就嫌烦扔到了一边。
    袭击南海险地的实验室是沈妄川的主意，这主意一出得到了沈园所有人热烈的回应，甚至不用沈妄川组织，这些人就自行做好了出击准备。
    沈妄川亲自带人，根据姜瑶给出的地形指引前往险地。
    险地也要分等级，如南海这样的险地，在沈园大军出击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半点威慑力。
    这一阵子不光沈妄川憋着，沈园的其他人也憋着，都等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释放出来。
    远远的就看见一艘船在海面上漂着，看着好像没人控制一样。
    沈妄川正要下令让人击沉这艘船，却看见这艘船突然原地打了个转，船身上的指示灯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颇有节奏的样子。
    这是海上船与船之间的交流信号灯，但是用的却不是通用信号，而是一种特别的信号节奏。
    “这是……这是沈园的密令。”
    沈一看了一会就认出了指示灯显示的消息。
    沈园有两套密令，一套是沈园众人普遍使用的交流指令，另一套则是姜瑶编写的他们这几个人单独使用的密令。
    那艘船上用的就是沈园通用的指令。
    “击沉他。”
    沈妄川半点没有犹豫，连对方船上说的是什么他都没有看，直接下令攻击。
    那艘船哪里是沈园的对手，没两分钟就被击沉。
    沈园的舰队继续朝着姜瑶标注出来的位置进发，虽然这样不计后果不顾一切的进攻方式很不符合沈园一直以来的观念。
    但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执行什么任务，而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发泄。
    只要能痛快打一场，其他都无所谓。
    一群强盗很强大，一群带着怒气和愤懑还不讲理的强盗更加可怕。
    三十几条船全速前进，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就到了姜瑶划定的区域。
    沈妄川甚至都没有离开船舱，在探测到实验室的具体位置之后，沈妄川就直接让人用鱼雷进行轰炸。
    沈园出品，必出精品。
    就算是鱼雷，也不是普通鱼雷能够比拟的。
    整个海面似乎都被掀了起来，无声的爆炸在海面下方进行，海面上出现无数鱼类，腾跃而起又飞速逃离这一处海域。
    五十枚鱼雷轰炸在一个位置，足够在实验室的表面开出一个口子。
    这是单方面的屠 杀，海平面下百米的压力，只要实验室有了一丝缝隙，上百米的海水就能迅速把实验室冲垮。
    十几分钟之后，海面上陆续飘上来了一些好似金属碎片一样的东西，还有破碎的人的尸体。
    沈妄川站在甲板上静静看着，三十条船已经被他分散开 包围了这一处的海域，这里的每一个小碎片最后都会被带回沈园。
    浮上来的尸体越来越多，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也游了上来。
    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在强大，在三十条船的包围下也很难逃出生天。
    不需要留活口，也不需要留人质，只要是从海底下浮上来的东西，最终都会被船上的人轰成残渣。
    这场屠 杀持续了一个下午，在夕阳将落的时候，沈园下去探测的人重新回到了船上。
    原本算得上巍峨宏大的海下实验室，现在只剩下了一堆残渣，其余的都被鱼雷炸毁，半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