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贵妇慌乱之下便要将跪于地上的尚书夫人拉扯起来,可尚书夫人却不肯起身,只听她如诉如泣道:“诸位夫人们也是生养过孩儿的,我家女孩儿不争气,闹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可如今的世道对女子十分苛责,若是她名声差了些,便连嫁给清贫书生都难上加难,我只求各位夫人高抬贵手,将此事掩了下去,也好给我家女孩儿一条生路。”
这般情真意切的慈母心肠着实是那几个贵妇收起了往日里的刁钻刻薄,只听她们略叹息了一口,便答道:“夫人您也不容易,您放心吧,这事我们不会往外头说的。”
那尚书夫人得了准声,这才破涕而笑地与那几个贵妇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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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浚气势汹汹地将沈宜荏带出后院后,便想带她去回春馆看诊一番,只是沈宜荏却还记挂着姑母所说的尚书夫人一事。
虽说尚书夫人这女眷不一定会知晓刑部尚书官场之事,可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她也不想放弃。
思及此,沈宜荏便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只对傅宏浚说道:“表哥,我不能走。”
傅宏浚当下便愣在了原地,他便十分担忧地说道:“你脖子里的伤势太过显眼,需得去医馆里瞧瞧。”
沈宜荏便故作轻松地一笑道:“瞧着吓人,其实并不怎么疼。”
傅宏浚见她意已决,心下虽郁闷不已,满腔愤懑无处发泄,可他触及沈宜荏灵透幽深的双眸后,那点愤懑却又瞬间不翼而飞。
“这便罢了,只是你脖子上的红痕着实有些显眼,我去替你寻了红枣过来,再去替你买条披帛来,你且在此等一等。”傅宏浚说完,便大步流星地消失于沈宜荏眼前。
沈宜荏自然也不愿让外人瞧见她脖子上的伤痕,她便立于树荫下,安生等待傅宏浚归来。
只是思绪怅惘间,似是有一股暖意流淌在她心间。
方才世子表哥险些用刀杀了那苏端时的狠戾模样仍历历在目,沈宜荏心惊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愧疚,表哥似是当真心悦自己,可自己却罔顾他的真心,如此利用他。
沈宜荏心下一阵哀伤,她只告诉自己,等查出谋害沈家的幕后凶手后,她便与表哥好生说个清楚,只是想到这里,她的心田间却弥漫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痛感。
正在她恍惚之际,傅宏浚才携着红枣姗姗来迟,只见傅宏浚的手上提着一条样式精致的披帛,他只瞧了沈宜荏一眼,便将那披帛放到了红枣手上。
“表妹且在宴厅里待着吧,若有事,便唤人来前头找我。”傅宏浚语调低沉,说完这话后,便转身匆匆离去。
红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直口快道:“姑娘,奴婢怎么瞧着,世子爷有些不高兴呢。”
沈宜荏微愣,眸子里也闪过一丝哀伤,只是须臾间便转瞬即逝。
红枣瞧见了沈宜荏脖子里的红痕,她便细心轻柔地为沈宜荏缚上了披帛,只道:“小姐,方才夫人在寻你呢,我们可要往前头去?”
沈宜荏便收回了落在傅宏浚离去方向的目光,便应道:“好。”
待回了正厅后,沈氏一见沈宜荏,便蹙眉问道:“你去哪儿了?”
沈宜荏便含糊其辞道:“方才去花园那儿逛了一会儿,被日头晒的晃眼后,便在凉亭处歇息了一会儿。”
沈氏也无意刁难沈宜荏,她只环视了一番左右,便道:“那傅芷娇也不知去哪儿了,罢了,我便派人去寻一寻她,你往花厅旁的茶水间去吧,尚书夫人在那儿等着。”
沈宜荏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地应了。
此刻花厅旁的茶水间里,刑部尚书夫人正冷着脸端坐于那软塌之上,身边的仆妇正小声与她禀报李依梦的情况。
“小姐哭到了现在,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
那尚书夫人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听她说道:“让她哭,从前是我太惯着她了,得好好让她长长记性。”
那仆妇如何不知自家夫人面上冷硬,心内实则担心不已,她便笑道:“奴婢斗胆,让小厨房做了些小姐平素爱用的点心过去,便是晚上小姐饿了,也能用些垫垫肚子。”
那尚书夫人却仍板着脸听着仆妇的禀报声,半晌后,方才讥笑道:“将那苏端送回忠毅侯府上去吧。”
那仆妇却霎时瞪大了眼睛,只愤愤不平道:“夫人,那人哄骗了小姐的清白,当真是罪大恶极……”
她这话未说完,却听得尚书夫人勃然大怒道:“是梦儿自己蠢,被男人花言巧语几句就眼巴巴地贴了上去,枉我聪明一世,竟生出这样蠢笨的女儿来。”
那仆妇便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只低声劝慰道:“夫人息怒,小姐天真烂漫,个性憨直,自然禁不住那苏端的无耻哄骗。”
那尚书夫人自然也不是真的如此嫌恶自己的女儿,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块肉,她疼惜还来不及呢,只是那苏端固然可恶,可他背后终究有二皇子撑腰,况且如今崇明帝年迈,说不准将来坐上龙椅的人就是二皇子。
此时此刻,她断不可能和二皇子一党交恶。
思及此,她便敛下怒容,只沉声道:“国公夫人的内侄女怎得还没到?”
话音刚落,却听外间的小丫鬟进来禀报道:“夫人,外头有个眼生的小姐求见。”
第33章 死人。
丫鬟传唤后, 沈宜荏便候在耳房外垂首静等,不消片刻,便有一个梳着双尾髻的丫鬟笑着出来与她说道:“小姐随我来, 我家夫人正在里头候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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