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云娇想甩开他的手,却挣不脱,便挣扎起来:“你松开,我跟你说真的呢……”
她实在是担心。
“他想让我辅佐梁元俨。”秦南风忽然贴在她耳边,以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云娇闻言一惊,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惊愕的望着他。
秦南风认真的点了点头。
云娇微微蹙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辅佐”二字意味着什么。
官家膝下无子,百年之后谁来继位,尚未有定论。
但大渊上下人人都知,最有机会问鼎皇位的官家的侄子梁元肃同官家的女婿韩值。
这两人也因为皇位,这么多年一直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迄今为止,两人的手上都不知道染上了多少鲜血和人命。
世人都以为,官家的路是死的,必然或者这两人当中二选一,却不曾想,他居然另辟蹊径,选了梁元俨。
这件事情,他们两人之前曾隐晦的猜测过,今朝算是彻底的肯定了。
“为什么是他……”云娇不懂。
从血脉上说,梁元肃显然离官家更近,毕竟,他是官家亲哥哥的儿子。
梁元俨虽然也是皇室子弟,但这亲到底是隔着的。
“你忘了?梁元俨从落地就备受梁承觐宠爱。”秦南风只解释了一句:“至于另外二人,都不是堪任大任之辈。”
云娇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官家能做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经过仔细的考量,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那你答应了?你为什么要答应?”云娇知道了这些,却更担心了,因为这说明,他将会遭受更多的危险。
“小九。”秦南风将她的两只手合在手心:“你还信不过我吗?又不是去边关打仗,在朝廷之中,那些个文人还能将我如何吗?
你就放心吧。”
“众口铄金,再说你以为在朝堂上就没有危险吗,那可是唇枪舌战,也不是好受的。”云娇叹了口气:“再说,伴君如伴虎,你到底怎么想的?之前不是不愿意吗?”
“洪水既然来了,就谁都逃不掉。”秦南风难得露出正色:“小九,你别忘了,我爹在朝堂,梁承觐觊觎我已久,我们都算是身在其中。
倘若我还是不肯站出来,咱们这个家就会像洪水中的一艘小船,只能随波逐流,无法主动,只能被动。
你想想,一艘小船在滔滔江河之中漂泊,无法稳固局势,势必是不能长久的。”
他考虑过了,他若是不答应梁承觐,就算梁承觐不对付他,另外两方肯定也会拉拢他。
一边不靠日子也不会安宁。
而无论投靠哪边,都会成为另一方的眼中钉,肉中刺,且还得罪了梁承觐,怎么都没有好果子吃。
倒不如就巴着梁承觐这艘大船,至少这艘船暂时翻不了。
“我明白了。”云娇聪慧,思索片刻,自然懂了他的意思:“这也是无奈之举。”
“这事也关系到大渊的江山社稷,大渊的江山稳固,是我舅舅毕生的心愿,这也算是满足了他老人家的心愿吧。”秦南风揽过她:“而且,我也不想让老百姓受战乱之苦,倘若这江山能够平稳的交到梁元俨手中,我便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别说以后,还是先顾着些眼前吧。”云娇靠着他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就是,佳人就在眼前,说那些做什么。”秦南风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你做什么,你还有心思闹。”云娇拍开他的手:“你们打算从哪里入手。”
“你就别操心了。”秦南风低头亲她。
“你快说。”云娇躲开他,两手抵着他胸膛。
“唔……”秦南风动作不停,含糊的道:“下个月我先科考……”
“等一下,你别动,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云娇连连闪躲。
“你说。”秦南风手也没闲着。
“哎呀,等我说完话,天天的你也不腻。”云娇娇嗔的推他。
“不腻,吃不够。”秦南风却更变本加厉了。
“你住手,我问你……”云娇抓着他的手:“既然你今朝才同官家商定此事,为何外头都得了信?
我今朝去福宁宫,不仅皇后、贵妃对我另眼相看,就连太后都对我疼爱有加,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那是他放出去的风声,既然要做这件事,当然要先造势。”秦南风笑着道:“你也知道,我年纪轻没有根基,倘若就这么封官,定然会有人不服。
但若是先造势,先放出些流言蜚语,让外头都知道他倚重我,到时候再封官,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原来是这样。”云娇有些明白过来了:“确实是,这样比较容易说得通,但是……唔……你……”
“良宵苦短,别说那些了。”秦南风不客气的堵住了她的唇。
……
翌日清晨。
云娇只带了蒹葭同落葵,便动身去了茶坊,原本她想带木槿的,可木槿偏不肯,说怕给她丢人,她只好临时换成了落葵。
“少夫人,到了。”
蒹葭掀开了马车帘子。
云娇下了马车,抬头便见茶楼门脸上“清月茶坊”四个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她不由抿唇一笑。
在茶楼,虽不是头一回见,但这会儿见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欢喜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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