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鼻头莫名酸了酸,他就给季殊揽到怀里抱住。
他们一定会团聚,会再续前缘的。
季殊轻柔又坚定地告诉云乔,这个世界没有神鬼怪这些,但也不是纯粹科学的,或者该说,科学还不足够发达,不足以解释一些存在的事实。
嗯。
云乔应着,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主动朝远处的李胜他们招了招手,再点点头,表示可以动土动工了。
人手充足的情况下,一小时左右,季久笙的墓就被打开了。
除了放置骨灰和陪葬物的双人棺材外,他们还在墓碑一侧的空地上挖出一个带锁的金属箱子。
在打开的棺材里,云乔仔细检查过,没有找到骨笛的另一半,这是他和季殊猜测可能在的位置了,但并没有。
云乔晃了晃消毒处理后的金属箱子,大致猜到里面有什么,和能确定是谁埋的这个箱子。
我爷爷有好几个这样放资料的箱子
云乔猜测,他和颜银在司宅里遍寻不到的季久笙治疗记录就在这里头,这是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惊喜。
密码是什么,还是
季殊话才问完,云乔就把字母锁打开了,司安常用的密码锁就这几个,云乔试第一个就开出来了。
打开后,如云乔猜测是一本笔记和一沓五六十封的信件。
这是爷爷去A国看我那年埋的。
一年一封,季久笙去世多少年,到埋下箱子前,司安就给季久笙写了几封信。
为了不错过司安可能留在信件里的信息,也不打算把司安给季久笙的信件从墓园带走,云乔和季殊带着箱子到管理员宿舍配套的接待厅里,一一查看起来。
按照时间顺序,云乔一封封往下看,清晰感受了司安的悲慠绝望到渐渐平静,淡淡思念的全过程。
司安以信件的方式和季久笙分享着日常,尽量挑着高兴的事情说,一天记录一两句话,一年到头这些信的厚度一致地惊人。
在看完全部的信件后,云乔闭了会儿眼睛,克制下了过多的个人情绪,理性地思考分析起司安少量提及的敏.感内容,关于那个组织和邵彬。
司安和邵彬曾决裂过,是在司安收养了云乔后,偶然的契机才达成和解,而他们最开始决裂的原因是司安发现邵彬与那个组织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阿乔
季殊轻轻抚了抚云乔的头发,他与邵彬的关系一般,所以感受不到太多震惊,但云乔不是,在A国与邵彬的接触多起来后,云乔是真的把邵彬当亲厚的长辈对待。
然而就在不久前,云乔和他在赫曼附近海域遭遇的生死危机,还可能和邵彬有关。
云乔轻轻呼出口气,再睁开眼睛,又凝视几秒这些信件后,他重新封好放回金属材质的箱子里,转身把它交给李胜。
放进棺里和爷爷他们一起合葬。
是,李胜点头后,双手接过金属箱子,转身走出接待室。
云乔侧身看向季殊,眸光坚定,我相信爷爷。
在邵彬和司安之间,云乔毫不犹豫选择相信司安。
你更早之前就有察觉吗?
季殊对云乔的性情了解很深,再返回去想,他突然发现云乔问过姜宫和颜银那个组织的事情,但却没和邵彬提及一句,这不是云乔疏忽,而是刻意。
云乔思量着点了一下头,爷爷如果真要我警惕研究所里的什么人,是绝对不会写在信件上可能让别人知道的,他提起研究所所指向的就是他。
没有后面几页了,那页信纸的留白部分就是提示。如果无意外,他会瞒着我们私下寻找剩余的信纸,不管有没有收获都不会告诉我们。
不仅仅是那页信纸最后提及的研究所让云乔有所警觉,还因为邵彬在看信和骨笛时一些无法避免暴露出来的微表情。
但在看到这些信件理清前因后果前,云乔不敢仅凭着他和司安的默契就下定论,这些察觉不足以让云乔和邵彬真的翻脸。
出于谨慎也出于逃避的心态,在广城云乔没有问邵彬。
现在他带着更加理性的目光去回顾邵彬的诸多行为,察觉不对劲儿的地方更多了。
希望他和爷爷的事故无关。
这是云乔无法被跨越的底线,邵彬少许触及,他们再深的感情和羁绊也将烟消云散。
爷爷的事故我们一起调查。
季殊牵起云乔的手紧紧握住,一点自责从眼底滑过,当年事故发生后,他不仅没能陪伴在云乔身边,竟也没对事故调查结果有过怀疑,让云乔一个人暗暗查到了现在。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云乔已经几次和危险擦肩而过了。
好。
云乔点头,眸光低下,他主动往季殊肩头靠去。
季殊,我还是有一点难过。
原以为回一趟滇南省的整理,他能更好地应对这些情绪。
但没有,来到这里,看到司安的亲笔信后,他的心头依旧沉甸甸,为他们的去世难过,也为他们生死不得见的恋情难过。
季殊抱住云乔,轻轻吻着他的头发,我知道,我陪着你。
云乔没再开口,他埋首在季殊的颈侧,从季殊的怀抱里汲取力量。
大致有半小时过去,云乔才又一次收敛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再是努力又努力地压回去,而是难过后自然而然地收敛起来。
司安不希望他难过太久,他难过太久也会影响到季殊,两种认知的催促下,他相对轻松就做到了。
我们再出去走走,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
季殊一直关注着云乔的情绪,这会儿也第一时间察觉云乔缓解了许多。
好。
云乔坐好,立刻站起身,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又步履匆匆地往卫生间走去,我还要去洗个脸。
季殊嘴角扬起一点浅笑,跟上了云乔,这次他没有再规矩地留在卫生间门口,而是跟进来,帮云乔挽个袖子,递个纸巾什么的。
云乔的手抚上自己耳后的肌肤,很明显的一个吻痕,是昨夜被季殊嘬出来的。
我说阿婆怎么会知道
肯定是他在小厨房忙活时,给阿冬婆瞄到了吻痕,然后她老人家什么大小世面都见过,立刻就猜出来了。
什么?
季殊偏了偏耳朵,云乔的低喃太小声也太含糊了,他没能听清,云乔捂着耳朵的动作太过可爱,他小小地分心了。
没什么
放下手,云乔重新撩了撩略长的头发,遮住了耳后还未完全散去的痕迹。再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云乔勉强满意了一些,总算能见家长了。
转身过来,云乔也给季殊上下整理了一番,大致恢复成早晨他们被老太太刚捯饬完的模样。
云乔满意地点点头,很帅气,走,我们见爸爸妈妈去。
好,季殊重新牵住云乔的手,他们从墓园的接待厅出来,往矮坡的另一面走去,边走他边和云乔解释。
我爸我妈都喜欢海,给他们单独挑的这边。
两世的记忆叠加,季殊对于自己父母的去世已经释然,有前世今生,他也相信他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开始崭新的生活。
而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活着让他们安心。
云乔打量着季殊的神色,轻轻点头,又停步拥了季殊一下,他们才继续走去。
朝向大海风向的草地尽头,一块微微凸起爬着牵牛花藤的石碑,上面有季殊父母的名字,和他们各自最喜欢的一句话墓志铭。
左边是季付闵的【白首壮心驯大海,青春浩气走千山。】
右边是房琇英的【我爱这个世界,有落日,有星辰,有大海,还有你。】
看到这两句话时,云乔心头的紧张就散去少许,他没见过那二人,却已经有了模糊的形象,一个壮志凌云,一个温柔美丽。
爸,妈,这是阿乔,我的爱人。
季殊的目光又柔和了少许,在少许喧嚣的海浪声中,和他们介绍了云乔,然后就没有了。
云乔朝石碑躬了躬身,我是云乔,我很爱季殊,会一直陪着他。奶奶身体还行,我和季殊会照顾好她的。
云乔和季殊在墓碑前站了快三十分钟,他们才反身往季久笙司安墓地所在方向走去。
已经接近竣工,原本只有季久笙照片名字生平的石碑,也换成了更大规格,同时刻上他和司安名字生平墓志铭的石碑。
季殊准备得很用心,从季宅的旧相册里选用了季久笙和司安的合照,用现代技术尽量还原成高像素照片后,在这里用上了。
已经不用的石碑,云乔收回了季久笙的那张旧照,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
阿笙爷爷真好看。爷爷放旧钱包里的应该也是这张,他宝贝得很,连自己多看都怕看坏了。
季殊看看云乔,又看看他手里的照片,努力调整了一下表情,还是笑不太出来。
季先生,你别逗我笑了
云乔勾了勾嘴角,又拉着季殊回到墓碑前。
保温杯里的养生茶倒入李胜摆上小供桌的茶杯里,再燃上一块檀木。
爷爷,阿笙爷爷,我和季殊走了,以后会常来看望你们。
我也来,季殊跟着点点头,云乔来,他肯定也会来的。
我会照顾好阿乔,您二位放心。
中午一点左右,云乔季殊坐上直升飞机回到了季宅,前后五个小时左右。
回来吃过午饭,云乔季殊都进书房里。
云乔比对颜银给他的药单,仔细看司安给季久笙的行医笔记,同时他的书房里还被送来了许多季久笙留下的文字资料。
这些原本都封存在季家的私密仓库里,现在却都有必要拿给云乔重新过目。
季殊安排出来陪云乔的休假期正式结束,不断处理堆积的九季事务外,四点后他还去了一趟九季总部,召开中高层的员工大会。
他面色红润,健健康康地走进会场大厅时,着实惊了好些人。
随着季殊不露面不亲自处理事务的时间变久,不仅外界流言四起,九季内部也人心动荡起来,一些原本就心不正的也跟着奔波起来,拉帮结派,跟风站队好不忙碌。
季殊在各种会议上都不爱说话,基本是李胜、秘书团或会议课题相关部门负责人发言,他再跟着表态即完。
但这一次,他扬了扬手,暂停了秘书聂宏的代为发言。
我还没死,是不是让你们很失望。
季殊淡淡的目光下,不少这么怀疑或担心过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无论想不想季殊死,他们首要考虑的出发点都是自身的利益。
然而季殊才虚22岁,于正常人的一生而言才刚开始,却已经不止一次被公司里外传过言之凿凿的死讯。
我从不对外界和你们隐瞒病情相关,是希望我的坦诚能让你们信任我。倒是我天真了。季殊不屑于和人说谎,这就是他接手九季后,选择公开病情的主要原因。
然而随之来的不是基于他坦诚而给予的信任,是满天飞的谣言,甚至很多起是从九季内部传出去,又经过媒体渲染夸张后带起的节奏。
网民和公众们接收了太多次谣言和辟谣后,关于他病情和死讯已经有些PDST了,即便是病情相关正面正确的报道,他们也会下意识地怀疑。
或者九季公关部晚了一点辟谣,他们就会跟风相信季殊是真的死了等等,进而影响到股价相关合作等情况,每次都是一场风波一个考验。
这次也是,仅仅一周多,在季殊周全安排、真实告知地情况下,依旧没有任何改善。
九季有九季的法规制度,你们或有的违规行为有行政部和法务部追究,我不单独点名。从今往后,只有我的家人有资格知道我的病情。
不能说季殊有多生气,在陪云乔出行前,他就有所预料。而他一贯关注自己和九季对内对外的发声,过度娱乐化的现在,你不自己说话,总有许多人和单位要为你说话。
目光看去聂宏,季殊结束了他的发言。
又在十余秒的沉默后,聂宏继续主持着会议进行,一些调岗离职晋升等的通报,在时间过5点时,季殊站起身。
你们继续。
季殊心里挂念着云乔身体,今儿云乔不适合长途坐车,更不适合骑马颠簸,他不回家看着,云乔极可能无视身体的不适,带着云阀遛马去了。
季殊五点到五点半早退下班,已经是总部员工都适应的事实。
会议本就进入尾声,他们肯定也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下班,但这一次参加会议的人心情都略沉重,以前被季殊坦诚相待时没感觉,这会儿失去了又纷纷遗憾起来了。
但有一点是,季殊出席了这个会议后,总部内人心浮动的感觉悄然熄灭,一点不剩。
季殊对云乔的担心一点没错,他到家时,云乔带着云阀和司明进骑马场了,司明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参与这种运动,他在看台上,看云乔和云阀骑马。
【先生回来了,阿乔哥哥和小花弟弟在骑马。】
司明和季殊手语比划,他知道季殊最关注的就是云乔。
季殊和司明轻轻点了一下头,他抽掉领带和西装外套交给身侧的李胜,进到马厩,他骑上赤雪也到了跑马场上。
季殊!
云乔听到跑马的动静回头看来,略惊喜喊了一声。
嫂子!
云阀也在云乔身前露出个小脑袋和季殊打招呼。
他们都以为季殊今天要很晚回来呢。
季殊轻轻点头回应了云乔和云阀,近前后,他下了马儿,走到追风之侧。
他先朝云阀伸手,云阀不明所以但还是朝季殊倒来,然后云阀被放到了赤雪上,不远处的林师傅上前,牵住了马绳,带着云阀继续遛弯去。
季殊几步走回,再次朝云乔伸出手。
云乔依依不舍地摸了摸追风的脑袋,也朝季殊伸出了手,然后他给季殊公主抱地下来。
我没事。
云乔蹭蹭季殊的脸颊,再往紧绷的唇上吻了一下,真的。
季殊略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这会儿没事,但带着云阀继续骑下去就未必了。
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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