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声音很好听，让人不由多看两眼，连阿婆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也不由得多给了一道目光。
    进来的两个女子，打扮的都不俗，看经理的态度，一口一个方小姐叫着，应该也是熟人。
    这两个女子都是本地人，长得不算出众，占个小巧又会打扮，看起来也是千娇百媚的。细看五官还是有点瑕疵，那年代整容微调都不发达，加上化妆水平也有限，脸上多半是原生态。
    女孩子们到一起，难免会比较，她们也都多看了媛媛几眼，目光并不友好。
    再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子，这人绝对不是小开。他长得还真不错，皮肤细腻白皙，乍看像个女孩子，尤其是从上往下看，眼帘垂着，浓密的长睫毛，倦倦的，勾人心魄。
    媛媛很知趣，虽然都喜欢欣赏美的事物，可是不能多看，老五会吃醋的。
    所以她轻声跟阿婆道，“我们走吧。”
    “裙子改好，还要麻烦您来一趟。”经理笑脸相送，现在正好有新贵客来。
    “好，你往公馆打电话就好了。”媛媛刚试过鞋，已经换好自己的鞋。站起身时，一个没站稳，哎哟一声，向前一扑，正好被老五抱住。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有笑意。
    不想这一声惊动了沙发上的人，他带着不耐烦看过来的，可是看到媛媛时，就怔住了。
    “是媛媛？”他叫出媛媛的名字，让大家都很意外，就连要往楼上去的两个女子都停下来。
    “我是，您是……”媛媛没认出他来，迟疑着问。
    “我姓何，何况。”
    “哎呀，是你！”媛媛想起来了，眼睛一亮，忙向老五介绍，“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跳舞的相片嘛，那个瘦瘦小小的男舞伴，就是他。”
    媛媛说着抿嘴一笑，两个梨涡一闪，何况本来很酷的表情，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只见看到老五时，眼中带了一道寒光。
    “想不到你越来越漂亮了。”何况说话还挺直接的。
    老五再是迟钝的人，也受不了这个。
    “一会儿还有个会，我们走吧。”老五一把拉过媛媛的手，十指相扣，宣誓主权。
    媛媛也很配合，乖巧地向何况摆了摆手，跟着老五出了门。
    何况的脸色阴沉下来，看着他们上了车，一言不发。
    “你多余跟他打招呼。”阿婆看出老五不开心，故意说媛媛。
    “我没有呀。”媛媛委屈，可也明白阿婆的意思，故意逗老五说话，“刚才的裙子好看吧，你快想想用哪套礼服配我的裙子。”
    “我家里那么多套，穿哪个还不是你说得算。”老五的脸色缓和下来，他是有点大男子主义，自己的老婆让人撩，肯定是不高兴的。
    “那我回去好好挑一下。”媛媛不像东北女孩子性格直，有一说一，也不会哄人，这些小伎俩都是手到擒来的，没一会儿老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们到了家，媛媛就飞奔上楼去衣帽前给老五选衣服，可人没到二楼，就听阿婆叫，说有她电话，急事。
    “真的很抱歉，您的裙子被毁坏了，您还得来一趟！”日月服饰经理都带着哭腔儿了。
    媛媛心里格登一下，女孩子对衣服一向在意，这要是真坏了，那不是往她心里捅刀子嘛，当时心乱如麻。
    老五也是宠媛媛的，怕她着急，忙开车送她回去，阿婆年纪大，就没让她跟着。
    老五心急如焚，车开得也快，两个人到日月服饰的店面，一共也没用上二十分钟。
    “怎么回事？”媛媛怒气冲冲，这事儿放谁身上也不能忍。
    经理亲自迎下来，带她上了楼，裙子还挂在模特架上，下摆处，一片水渍。
    裸色的纱料很不经染的，泼上去的东西像是咖啡，直接就毁了。
    “这谁呀，这么不小心！”媛媛心疼得小脸泛红，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刚看裙子时，她都脑补了参加晚会时怎么艳压现场了，现在没等把梦做完，啪，醒了，谁都受不了。
    “真的很抱歉，要不您在我们的储备款里选一件，算我们公司送您的，好不好，这条裙子的费用也全免了。”经理说得很诚恳。
    日月服饰的经营管理是秦小鱼亲手抓的，一向是对顾客像上帝，服务特别周全。
    提出这样的条件，也算是说得过去了。媛媛只是心里委屈，拉着老五的手，一个劲儿的摆，又是跺脚又是拧腰，撒起娇来。
    这时试衣间门一开，刚那两个女子走出来，方小姐走在前面，换了一条黑色礼服裙，上面钉着闪钻，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得更完美了。
    林小姐穿的是一条白纱裙，篷篷裙摆，像个小公主。
    两个人有说有笑，目光可是不时瞄向这边，似乎在看笑话。
    媛媛是女孩子，很敏感，一下就发现不对了。
    “经理，这裙子挂得好好的，怎么就弄脏了，再说了，你们的工作人员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不至于犯这么低级错误吧。”媛媛几句话，把经理说得脸一红，头低下去，这话让她不好回答。
    “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以来认一下，咖啡是我泼的，怎么？不好意思，我失手了。”方小姐说着，轻轻走过来，得意洋洋地说，哪有一点道歉的意思。
    媛媛的脸一下就胀红了，她懂了，那分明就是嫉妒，故意的。
    “你太过分了吧！你喜欢就去做呀，为什么毁我的裙子？”媛媛气得大叫道。
    “小点声，看看，乡巴佬的脾气，一下就掩饰不住了，你不是装优雅吗？我就明告诉你，这裙子就是太好看了，我就是看不过去，我乐意毁了。”说着她转身看向经理，“记我账上，我付双倍，我赔行吧。”
    媛媛看出来了，这两个不是好惹的，可是总归咽不下这口气，看到桌上的咖啡，真想拿起来泼到方小姐的裙子，以牙还牙。
    老五和经理看她的眼神不对，都看出问题了，一个冲过去护咖啡，一个把媛媛抱住。
    老五能沉得住气，在申城这种地方，不适合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