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傻地以为他会在意, 会生气。可事实上, 他一点都没有。
他出身世家大族,是侯府长子, 又年少成名,受到皇帝青睐, 委以重任。他一贯备受外界瞩目。外界有关
他的议论向来就没有少过, 形形色/色,褒贬不一。他向来都不太会去在意, 事实上他也在意不过来。跟陌生人
较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可吴桐雨这女人不知道。她以自己的想法来揣度他的反应,自认为他会在意,会愤慨。
她总是这样自我为是地揣测他的想法和反应。就像前面两次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她中途偷偷跑去结
账,想为他省钱。
那天晚上他将钱还给她,她手足无措地跟他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挣钱挺不容易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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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意是好的,是为他省钱,殊不知他大男子主义惯了,有男人的风骨,从来不会让女人掏钱。
他不禁想起了吴桐雨刚刚的表情,被他忽略了,她似乎很受伤。
她确实应该觉得受伤,满心为他而来,想要安慰他。可事实上他毫不在意,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安慰。像是
被人泼了一盆水,从头冷到脚。
他过去一直认为吴桐雨这女人麻烦,每次遇到她,她总是会给他制造各种“惊喜”,让他毫无准备,措手
不及。
她天性如此,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说话从来不过脑子。她说喜欢他,他也从未在意过。
却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是真的喜欢他,眼里和心里都有他,想他所想,忧他所忧。
可他却让她失望了。
许经年一路从家里跑出来,跑得很急促。浅都十一月夜晚的风是那样清凉,夹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迎面
吹来,悉数灌入他鼻腔。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那样焦急,只想跑得更快,只想马上就见到吴桐雨。他无法准确形容自己当时的心
情,错综复杂,难以辨别。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想要见到吴桐雨。
见到她应该说些什么?道歉还是解释?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今晚必须要见到吴桐雨。
飞奔着跑出小区,他迎面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就大声对司机说:“师傅,去龙庭小区,麻烦开快一点!”
“好嘞!”出租车师傅朗声应下。
下了出租车又一路疾跑,爬了五楼,终于站在了吴桐雨家门外。
一路都在赶时间,一路都在争分夺秒,跑得很急,他右手扶住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喘气。
用力地跺了两下脚,老旧的声控灯这才慢悠悠地亮起来,昏黄古旧的灯光勉强照亮楼道口。
他缓了几秒钟后,腾出左手摁门铃。
“叮铃,叮铃……”
他一口气摁了三下,然后静静等待。
等待的过程是那么煎熬,每一秒似乎都变得十分漫长了。时间仿佛都有些静止不动了。
可周围却格外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他等了一小会儿,声控灯由明变黑,周围的环境又再一次陷入黑
暗,似乎连一点微光都寻不见。
他跺了跺脚,引燃声控灯,改用右手敲门,“吴桐雨,你在家吗?”
“如果在家就来开下门……”
……
他喊了半天也不见吴桐雨来开门。是还没回家,还是故意不来给他开门?她是生气了吗?
见没人来开门,他赶紧给吴桐雨打电话。可一摸口袋这才发现,刚才从家里出来太急了,根本就没有把手
机带出来。
正无奈之际,“吱呀”一声,隔壁的防盗门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老妇人。许经年认得是吴桐雨的邻居邱
大娘。上次她还给吴桐雨代收过快递,他认得她。
邱大娘上下打量了两眼许经年,开口说:“小伙子你找吴小姐呐?她还没有回来呢。”
“她还没有回家吗?”许经年诧异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故意不来给他开门的。
“没有,刚才我下楼倒垃圾的时候看到她急急忙忙地出去,应该是有什么急事给耽搁了,这会子也没见她
回来。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知道了,谢谢您大娘!”
“不客气。”邱大娘笑着提醒她:“你打电话问问她。”
“好的。”许经年口头应下,却不见任何实际行动。
他也想给吴桐雨打电话啊!可奈何没有手机,有心无力呀!
邱大娘说完便把防盗门关上了。许经年继续站在门口等吴桐雨。无论如何他今晚是必须要见到她的。至于
见面对她说些什么他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人是必须要见一面的。
吴桐雨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哭了大半个小时,眼泪流了一大碗。她很久没有这么淋漓酣畅地哭过了。哭完整
个人都舒服了。
二十七岁了,她还哭得这么孩子气,被过往行人围观。说出去实在是有些丢脸。但淋漓尽致的哭一场,歇
斯底里的宣泄心中的委屈和愤懑,她犹如获得了一次新生。
年岁渐长,遇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人的抗压能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强。也正因为这样,越长大我们便哭得
越少。所有的委屈和不甘,所有的难过和辛酸,都被我们一一压制在心底。我们被教育不该在人前哭泣。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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