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主屋,推门进去。屋里静悄悄的,程灵慧走到里屋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人,不是常继文还能是谁。
不见面时,她心里还是和常继文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真见了面,那气早跑爪哇国了。她几步走到床前,低头看时。常继文虽然侧躺在床上,可不难看出三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也许是江南的水土养人,他不但不显老,反而水嫩了不少。乍一看,跟长成半大小伙子的常之洲像兄弟一般。
程灵慧不觉摸上自己的脸。这三年,常继文不在身边,没人不厌其烦的在她脸上抹抹画画。她又不耐烦那些调脂弄粉的勾当,还要是不是去地里干活儿。不独脸上粗糙,一双手也粗糙的不像样子。
她在常继文面前,本来就有些许自卑的。如今这种感觉更甚。
常继文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程灵慧,听见她的脚步声就倒在床上装睡。如果程灵慧够心细,就会发现他连写也没脱。
他闭着眼睛等了很久,也不见程灵慧叫自己。悄悄睁开眼来,正看见程灵慧站在床前发呆。心里忽然就生出些委屈,用力抓起被子就连头也蒙上了。
程灵慧被他的动作引回神思:“你要是困,就睡吧。”转身就要往外走。
常继文一看她要离开,倏然坐起:“你说实话,是不是嫌弃我了?”
程灵慧转头,正对上他气红的眼圈。一个大男人,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得,任谁见了也回不过神。
常继文瞪着一双眼眸:“孙兴隆都告诉你了吧?你嫌弃我了……”说着,目中水光一闪,竟然落下泪来。
程灵慧刚硬强势,却有个见不得人落泪的毛病。也就是俗话说的吃软不吃硬。她想也没想就反身回去给常继文擦眼泪:“胡说什么。是俺觉得俺老了,配不上你。”
常继文眼泪掉的更凶:“你不用哄我。我知道你是嫌我脏,要不然怎么一次都不去看我?”
程灵慧哭笑不得:“俺又不是不通情理,胡搅蛮缠的人。你那是身不由己,俺是知道的。”她知道,常继文说的是他被林娇掳走之后的事。
常继文问道:“你一点儿不在乎吗?”
程灵慧摇头:“不在乎。”她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再不舒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林娇已死,她总不能刨坟鞭尸吧。再说,常继文一个大男人,以前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呢,这也不算什么吧。
常继文闻言,连眼珠都红了:“还说你不嫌弃我,你分明都不在意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可能及得上孙兴隆一根头发?孙兴隆有什么好的?他卑鄙奸诈,阴险狡猾,不就是比我年轻一点吗?我老也就罢了,苏同可是和他一样年轻的,你为了他都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离开。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紧紧抓着程灵慧的肩膀,大声嘶叫。
“继文。”程灵慧抱住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你误会了,俺和孙兴隆之间没什么的。”
常继文把头抵进程灵慧怀里,整个人窝成一个大虾米状,跟离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喘着气。好久才道:“对不起,三慧。对不起。我刚刚太冲动了。我其实不是吃孙兴隆的醋……”大滴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我恨啊……我恨……”喉头的哽噎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俺知道……俺知道……”常继文浑身上下浓浓的哀伤感染了程灵慧,令她也忍不住想流泪。
常继文用手紧紧揪着胸口,他大约是想要忍住哭声的,可终究没有成功,就那么把头抵在程灵慧的怀里‘呜呜’的哭。
程灵慧心疼的不得了。三年了,她对常继文不闻不问不可否认有这件事的原因在里面。孙兴隆料的不错,她骨子里是个强势、霸道的人。别人动了她的东西,她一定会让那人好看。可林娇已死,她一口恶气无处宣泄,自然而然转移到常继文头上。
然而,她之所以不主动给常继文写信,还有一个原因。她一直记得,苏同那日酒醉,曾叫嚣着要杀常继文。其实,程灵慧挺能理解苏同的。要是换成她的东西被别人抢去,她也不会善了。更何况苏同当时是太子,如今是九五至尊。
为了常继文的安危着想,她也不会主动去联系常继文的。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常继文身为男人,竟然对失身之事那么介怀。想想自己竟然让他独自一人难过了三年之久,程灵慧就恨不得抽自己一顿。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怀里这个人。
常继文哭得昏昏沉沉,完全不管程灵慧做什么。程灵慧豁然发现,一向在闺房中如同饿狼,斯文全无的常继文,此时竟然毫无反应。顿时脑中‘轰’的一声,空白一片。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不相信,她的丈夫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情势所迫而废了呢?
她穷尽毕生温柔,千般抚慰,万般挑逗……
常继文仰卧在床上,虽然不哭了。可是面色绝望而灰败:“没用的三慧,我废了。”
程灵慧要是就此认命,那就不是程灵慧。她整个人伏在常继文身上,望着常继文的眼睛:“你是俺男人,除非俺说你废了,你才真的废了。要不然谁说都不好使。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
常继文乖乖闭上了眼睛,可也就是一瞬的功夫,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两手紧紧握着程灵慧的手臂,指甲都掐进了她的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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