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好理解,就是一个人收入越高,税就收的多。穷人就不收税了。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时下高收入者,另一方面也代表着有权,或者说背后有大靠山。这税可不是那么好收。
而且,若真要如此,那肯定要在现有法制上改革,动了“顶层”利益,阻力肉眼可见的大。没有铁血手腕,不要轻易尝试,否则胳膊得折了。
皇长孙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抿了抿嘴,幽怨的看了秦遇一眼。但很快恢复如常。
所以秦遇以为他看错了。
皇长孙心里的确是有点小怨念,秦遇告诉了他法子,他很高兴。可是这法子却很难实现,让他纠结。
他都分不清,他是知道法子好,还是不知道法子好了。
秦遇其实没说完,除了阶段性征税,朝廷还可以设商税□□。但是走都没有学会,更遑论跑了。
不过这番交谈,皇长孙对秦遇的才能认可了一些,但还不够。
“秦先生,我还有一事不明,谓,行赏忠厚之至论?”
这其实说的是儒家的仁政观点。
如果说之前那个问题,测试的是秦遇才能,那么这个问题,测试的就是秦遇的学问和阅读量,以及对历史的理解。
秦遇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字正腔圆,只听声音就是一种享受。更遑论秦遇说的细致,浅白。
这里的“浅白”,不是说秦遇学问浅,而是说秦遇能把深奥的东西,转换成通俗的语言,便是一般人也能轻易听懂。而且主次分明,不会让人云里雾里。
在这一刻,皇长孙深切的感受到了秦遇和李少师的差别。他也终于懂了,为何霍英对秦遇如此推崇。
秦遇这一讲,就到了酉时,午饭都是草草用了,这个时间比他平时散值都晚了,秦遇讲的口干舌燥,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终于,王宽公公来唤他们,秦遇犹如听到了天籁。
天子夸了秦遇两句,赐了秦遇一小罐蜂蜜,就让他回去了。
秦遇到家时,天色都暗了,家里人都等着他,张氏道:“小山说你进宫了,我想着你还未回来,都担心死了。”
“娘不用担心,儿子安分守己,不做出格事,自然不会惹祸。”
张氏没吭声,亲自端了温水,让儿子洗漱。
“这是什么?”张氏这才注意到那一小罐蜂蜜。
秦遇笑道:“那是皇上赐的蜂蜜。”
张氏后面那句“这罐子也太小了”,瞬间咽了回去。
她改口:“皇上赐的呀,那不得供起来。”
秦遇哭笑不得:“就是一罐蜂蜜。”
张氏脸色变换,最后还是道:“挺好的。”
秦遇洗漱好了,了了和空空扒拉在他小腿上,仰着小脸,齐齐望着他。
张氏乐了:“这两个小宝贝,怎么这么麻溜。”
秦遇俯身,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起来。
姐弟俩搂着他脖子,空空噘嘴嘴,秦遇脸偏过去,让空空亲了一下。
“爹爹~~”言书拿着那罐蜂蜜看,张氏不解:“阿书,是不是这蜂蜜怎么了?”
言书道:“娘,这好像是崖蜜。”
“崖蜜?”张氏懵了,她没听过。
言书简单解释了一下,顾名思义,崖蜜是岩蜂在山崖间筑巢产蜜,得来不易。
而崖蜜珍贵的原因,还因为崖蜜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温补身体。
所以别看只有成人巴掌大一罐,但是放市面上价值不菲,一般官员可消费不起。
秦遇也有点惊了,他起初也以为这不过是寻常之物呢。
空空咬着手指,眼珠子滴溜溜转,然后糊了他爹一脸口水,伸手指着言书手里的罐子。
“爹…爹……”
这时了了也亲了秦遇一下,软糯糯道:“爹……要…”
几个大人见状都笑了。
张氏去厨房取了干净筷子,筷头沾了一点崖蜜,喂给孩子。
空空和了了得了甜头,闹着还要,张氏拿不定主意,看向言书。
言书摇头:“娘,空空和了了太小了,受不得补。”
张氏虽然心疼孩子,但也只好作罢。眼见奶奶听娘的,他们就看向秦遇:“爹,爹…要要…”
秦遇蹭了蹭他们的小脸:“找爹也没用,爹听奶奶的。”
都是“拒绝”的意思,但是秦遇这番话说出来,张氏心里就是高兴。
饭后,秦遇在花厅里逗孩子玩,跟家里人闲话。
“娘,阿书,既然这崖蜜如此好,我想着给霍老夫人和碎潜送些去。”
霍家那边不必多说,张和主要是之前跟着太子赈灾,又染了病,身子亏损的厉害。
其实霍家未必瞧得上这点东西,但大小是秦遇一份心意。
言书的手指被儿子捏着晃,她犹豫道:“夫君给张大人送了,那李大人那里?”
张氏也看向儿子。
秦遇一愣,随后自嘲道:“不过一点东西,我还想着怎么分。”
“夫君此言差矣。东西不看多少,看价值,看心意。”言书宽慰道。
“李阁老家家底丰厚,不缺好东西,张大人家清贵有余,财力上却是差了些。夫君素来低调,想来送些东西与张大人,旁人也不会知晓。”
于是,秦遇把崖蜜分成三份,一份给了霍家,一份给了张和,剩下的就家里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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