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当今膝下只有最小的泽安帝子是适龄未婚皇子了,可帝子作为嫡出皇子,身份何等尊贵,一个小小的北越国大王女,国土面积恐怕还没有未来的帝子封地面积大,她来求娶帝子?
她也配?
宁朝的臣子们心底暗自想着,却没有出言劝阻。
毕竟只要北越国国主没有疯,就不可能敢打这种念头。
半晌,宗人府左宗正出言拒绝了。
那使臣听说缘由,也没有过多纠缠,毕竟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她们也没真的想求娶帝子,之后那为首者回到席位上,跟其他使臣用自己国家的语言小声交谈着。
宴席上的氛围稍稍和缓了些,但大家看似在喝酒交谈,目光却都盯着北越国使臣那处。
坐在木析旁边的正是正四品鸿胪寺卿,她恰好看得懂口语也会北越国语,见木析也在悄悄打量北越国使臣,便也移至木析旁边道:“她们在询问那大王女的意见。”
木析:“大王女也来了?”
鸿胪寺卿及其头疼:“是啊,既然她都亲自来了使臣团,恐怕此事就很难了结了。”
木析:“那也不可能真的让帝子殿下和亲吧?”
鸿胪寺卿一撇嘴:“那自然不可能,咱们帝子殿下身份何等尊贵?别说她只是北越王女,便是北越国主都不配。”
说着她悄悄和木析道:“你是不知,便是她身份堪配,圣人也不可能让帝子下嫁的。这北越大王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觊觎姐夫,强占臣夫,且早早便有了庶女。就这等货色,也敢觊觎我宁朝宗室之子,也真是有胆量。”
木析皱眉:“那怕也很难直接拒绝吧?”
鸿胪寺卿摇摇头:“这就要看宗人府的意思了,若是宗人府强势,到时候恐怕就是哪家的世家公子或者高官之子代君出嫁,圣人也会厚赏其家族,若是不强势,恐怕就是哪位无权势或是无宠的宗室子出降了。”
说着她静默了,显然是在思考家中有没有适龄的子嗣,便是要找臣子之子代君出嫁,那臣子之子的身份也不会低到哪去,八成便是今日宴席上这些人了。
既然不是宗室出降,也不可能是武将贵勋之子,那肯定是在文臣中寻找合适的,这么看鸿胪寺卿的担忧还是很有道理的。
木析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反正她家里没有适合的,宁朝朝廷便是疯了也不可能把臣子嫁出去,那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那些使臣谈着谈着,不知为何开始争吵起来,还吵得很激烈。
这个时候鸿胪寺卿已经回到自己的席位上,跟自家夫郎交谈起来了,自然不可能给木析翻译。
但她看着那异常激动的北越国大王女,不知为何心里不太舒服。
她顺着那王女的眼神看去,便直直的望向了坐在宗室席位上的……沈实。
实际上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跟沈实交谈过了,这些天回到京城,也好久没有听人说起过他,仿佛当年恶名满京城的镇国公府嫡长孙,现在在上流圈子已经没有任何存在感了一样。
今日沈实身着一身宗室大红赐服,容色在众人中及其显眼,也难怪那北越大王女会盯上这位帝卿之子。
木析想着,那她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他?
她多多少少有点担心,但一想,沈实今年应该二十六七有了吧,在这个早婚早孕的古代,除了她也不可能有第二个这么晚成亲的人吧?
北越国再不讲理,也不可能要一个已经成亲的男子和亲吧?
她想着,心下稍安。
那使臣最后还是妥协了,她再次出席,向圣人致歉后询问的果然是沈实。
席上,沈实的目光很淡,静静看了那使臣一眼,再看了一眼色迷心窍的大王女,最后收回目光,仰头一口把酒灌进嘴里。
这次圣人的脸色变了。
仿佛是看出圣人不乐意,那使臣也有些不大高兴:“陛下,大王女是真心求娶的,便是得知帝卿之子已年近而立也不肯放弃,之前说帝子殿下身份尊贵,下臣理解也放弃了。但这位帝卿之子难道我国王女也不能求娶吗?莫非不是我王女不能,而是贵国根本无意与北越联姻?”
圣人沉默片刻,刚准备说沈实的婚事应该让他父母做主,但想到他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再次沉默了。
她怕她一开口,帝卿和帝卿夫人就高高兴兴的把儿子卖个好价钱了。
而且圣人眼角余光也窥见到,宗人府的宗人令和宗正宗人们,听到这个要求也有所意动。
圣人其实早就知道,宗室这边其实对沈实离经叛道的行径及其不满,包括早些年沈实加入锦衣卫,要不是圣人护着,宗室的族老们早就想出手整治他了。
其他宗室子也觉得他的行为是在给宗室抹黑,好好的荣华富贵不愿意好好享受,居然在未婚时便抛头露面还加入锦衣卫这种地方,自己传出恶名那便算了,还连累到其他未婚宗室子。
显而易见,以这些年宗室与沈实的关系,也别指望宗室会像护着帝子一样护着沈实,不落井下石恐怕都是她们自持长辈的身份,不愿意为难小辈了。
见宗室不愿意出声,圣人思虑再三,想了想先拖着吧。
毕竟当初她亲自答应过,让沈实亲事自主抉择,任何人不允许干预。
圣人还未出言,唐侯便出席禀事而跪,道:“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闻陛下为微臣外甥婚事担忧,微臣感激不尽,但也不愿隐瞒陛下,微臣已为维持外甥相好了人家,也已经定下了亲事,只是还未对外公布亲事罢了,实在不便一亲事二主,还望圣人不予微臣隐瞒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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