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种中途迁居的百姓,身份才一时半会还难以确认。但确认身份也是时间问题。
实在是难以确认身份的,那就只能拿到临时的身份凭证,不过安居三代以后,也视同良民。
从一开始的等百姓主动登记,到官府慢慢再上门登记,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人口普查本来就是一件极其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事情,所幸之前木析有意识的在做人口普查的准备工作,加上新镇建立的时候,其实也是在做小型的人口普查,人口普查的范围也只是一州之地的百姓,所以耗时六个月,看起来好像很慢,但其实算快的了。
木析看着人口普查最后的结果。
文岭县之前不算隐户,约是六千户人家,三万多人口。之后木析吸收隐户,开荒地,人口增长到了一万三千多户人家,五万多将近六万的人口数。
现在升级为了文岭州,加上原属的文岭县,文岭州下辖五个县,五个县人口各有不同,加起来大约是四万五千多户人家,十六万左右的人口数。
以现在宁朝的发展进度,这个人口数就是中原一些小点的府,都没有文岭州一个州的人口数量多。
但是文岭州的地理面积,实际上一点也没比内陆的小府小到哪里去。
本来承安府地理面积就大,承安府辖下的几个州和县,面积也远远大于中原的州县,现在文岭辖下有五个县,如果忽略那些不能住人的极端地区之外,文岭州的面积确实是相当于中原的府了。
有这个人口数,虽然有木析偷偷吸收了邻州县的流民人口取巧之故,但也确实算正常。
但木析关注的是贱籍数量。
宁朝的贱籍沿袭前朝的贱籍制度,包括隶卒、倡优、乐籍、疍户、丐户等①。占文岭州人口的百分之十七,也就是将近三万人口。
这其中占大头的是疍户,也就是渔民,承安府内不是森林山脉就是湖泊内陆海,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承安府的渔民自然不会少。
其次是隶卒、倡优、乐籍和丐户。隶卒就是衙役、差役;倡优包括伶人、艺人和小倌,这些人也是世代为贱籍。
前者,木析靠着钻宁朝法律的空子,以药材种植为借口把这些疍户开豁为良。
本来疍户作为贱籍,一辈子都只能靠打渔为生,既不能科举读书,更不能更改贱籍,一辈子都只能漂泊在水面上生活。
但在木析的争取下,疍户被赦贱籍,转为良民,三代以后的子嗣可参加科举考试。
不过她能为疍户争取改变户籍,却没法为其他贱籍更改户籍。
毕竟承安府的情况特殊,改疍户还说得过去。
但要改其他户籍却没那么容易,这不是简单一个政令就能说改就改的,毕竟千百年来的歧视观念根深蒂固,别说木析一个知州要改户籍了,就是圣人亲自下达的政令都不好使。
而且木析也要考虑到,把这些人更改为良籍,真的是好事吗?即使更改了户籍,他们该怎么样生活还是怎么样生活,并不能改善他们的处境,且还要交税服役。
这么看,贸然更改这些贱民的户籍,似乎并不妥。
所以木析思虑再三,最后决定把选择权交给百姓,只要有贱籍的百姓想要成为良籍,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给他们划为良籍。
在这种情况下,最后报上来的贱籍剩下一万八千多人口。
即使木析也看不下去这种贱籍制度,但她没有办法,也只能如此。
至此,人口普查结束,只有后面的收尾工作和抽样复查了。
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果,可以说对木析来说隐性的好处不少。
可以对她后续接着给百姓搬迁,以及确认百姓的搬迁资格,还有药材供应基地的管理都是好处多多的。
而且这个时候,文岭州的官府的基层管理才算是落到了实处,不用受到乡绅和宗族族长,村长里长的辖制了。
像之前那种宗族族长完全不走心的糊弄她,地方乡绅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村长里长欺上瞒下的,她终于不需要因为这些人在本地威望高而有所顾虑了。
之前家法大于国法,宗族族长说埋活人就埋活人,说把人淹死就把人淹死,官府连.插.手管理的余地都没有的时代也终于过去了。
像一些之前她早就看不惯,有违人和的地方陋习,她终于也不用再忍了。
之前她说了完全没人听,或者底下的百姓阳奉阴违都很正常。
这下算是令行禁止了。
温水煮青蛙的把底下的里正,村长慢慢换成了她认为更合适的人后,木析就开始改革医药署的管理制度,确认药材的种植区域,以及在百姓那里的收购价。
她思量再三,把之前简单粗暴的按照市场价来收购药材,改为了底价加股份制拿差价的方式,来收购百姓手里的药材。
底价是她给种植药材的百姓最后一道护身符,股份制差价则是她计算的,官府和皇室能容忍的百姓能拿到的最大的利润。
这二者加起来,至少能保证文岭州的百姓能生活得很好。
医药署的管理改革,木析改革的地方很少,主要改革的是质量检测,也就是出口一关。
质量检测单独划分为一个体系,独立在医药署之外,并且必须由皇帝直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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