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赶紧说：“不不不，我一定要亲自试试。”
    煤油灯倒没有。但是我们有柴油，所以老李用酒瓶做了一个简单的柴油灯，点上了火。
    黄毛倒去了瓶里的水，用调羹了出了金粉，还非常小心。
    王之丞在一边看着止不住轻声发笑。
    黄毛有些紧张，说道：“别笑别笑，还有，那个，不是说什么水银吗？怎么弄，也得准备吧？”
    老刘取来了一个碗，碗里装着一点水银。
    黄毛叫道：“这么一点够不够啊？”
    王之丞说道：“够啦，你快点，调羹把上也不卷点布，你拿得住吗？”
    “那是，我应该用夹子。好吧，那我就卷上布条。”
    我瞪大着眼看着他们。
    王之丞干脆一屁坐到了地上。
    我多蹲在他身边，差点也要坐到了地上，他却把腿放平了，拍了拍。
    我赶紧坐了上去。这倒舒服了。
    他顺手就搂过了我的腰，小声地说：“这阿黄也是转性了。”
    “转什么性了？”
    “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好人嘛。而且也像个小孩一样。”
    “你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这样的？”
    “那倒是。主要就是平常太无聊了一点嘛！”
    黄毛端着调羹放在火焰上烧，他叫道：“王少啊，要烧到什么程度啊？”
    “老李不也在盯着吗？你听指挥就行了。”
    “那我能不能留着做纪念？”
    “这种烧得不好看，有什么好纪念的？先烧。”
    不得不说，果然不太好看。
    放那里烧，然后就开始冒烟，再然后，又开始冒泡了。
    果然有很多杂质。
    老李在一边说道：“行了，冷却一下。”
    “不是现在就倒水银里啊？”黄毛问道。
    王之丞说道：“老李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
    不过调羹里的黄金像是多起了一些一样，变得还胀大了起来。
    不过颜色更黄了一些。
    黄毛还想问什么，老刘已经动手把那块黄金给压碎了，然后说：“倒进去吧。”
    黄毛不由得吸了一口气，把黄金倒进了水银里。
    “就这么简单？”
    也没有纱布，直接就用一块破布挤压过滤了一下，黄毛看着手心里这一小坨金黄色的东西有点无语。
    王之丞没好气地说：“还想怎么样？很难看吧？老李，先收起来。”
    老李就去黄毛手里取。
    黄毛赶紧缩手，说道：“给我留个念想嘛。”
    “急什么，以后多的是，力没怎么出，现在就想着拿好处？赶紧收起来。到时候再分。”王之丞拍了他的肩一下，“赶紧做饭啊，吃完饭，休息一晚，明天好好开工。”
    黄毛有点丧气。
    我和李婶去做饭，王之丞他们几人就聚在一起商量。具体商量些什么我也不想去过问。
    在做饭的同时，我还得把王之丞的药给炖了。这些药看起来有点可怕，不过也早就习惯了。主要就是里面有些虫子一样的东西。
    我之前还问过有没有毒呢。
    “他这个药要吃到什么时候？”李婶问道。
    “快好了。他说这段时间已经没有问题了，估计只要吃完这些药，就好了吧。”
    “什么病啊，这种慢性的病，一般都不容易好的。不过只要断了根，也就好了。”
    “不知道呢，只要他没事，就行了。以前发病的时候真的很吓人的。不过这段时间已经不发病了。”
    而且王之丞的身体似乎也变得比以前好一点。
    那个老中医果然有点本事。
    王之丞也已经计划好了，等吃完这些药，就再去医院里检查一下，以确定有没有问题。
    我当然希望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出什么事。
    炒好了几个菜，饭也好了，于是就上菜，王之丞他们还在老刘的房间里面说着什么。
    我只能叫他们：“开饭了。”
    他们这才过来。
    华子说道：“看来我的第一桶金，也许真的就是黄金呢。”
    王之丞笑骂道：“还不是跟着我混？要是跟着别人，你还想见到？不过这种活，你个还年轻，以后还是不要干的好。挣钱的工作哪里都是。”
    华子说道：“不过这样子自由啊。”
    黄毛也耸耸肩：“什么都不必去管。就是夜生活太过无聊了一些。”
    华子拍了他一下：“你小子倒是一直想着什么夜生活。”
    黄毛提议：“要不然今天晚上去城里爽一下？”
    王之丞骂道：“不用干活了？”
    “十点多就回来。”
    王之丞说道：“以后都不要回来。”
    黄毛马上就有点泄气。毕竟在这里老大还是王之丞嘛。他哪里有底气跟王之丞争呢？
    一边吃着饭，王之丞有些疑惑地说：“这许尚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疯，看来果然是个人才啊。”
    “你倒是想他发疯啊？”
    “也不是，主要是一双儿女就这么没了，要是平常人的话，没什么本事的估计还不会发疯；但许尚峰是谁？他可是有本事的家伙，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可不是好玩的。”
    “既然有本事，就更不应该发疯了。”
    “你懂什么？许尚峰是一个性格强势的人，要是以前，根本就不放权的。要不然他手下怎么没有老赵那样的人才？而且后来也是交给他女儿管。一个女人，管什么公司？是吧？任人唯亲，所以我才提议让他儿子许大伟跟老赵一起管理的。现在倒好，大伟不在了，许尚峰竟然也没有表态要跟老赵一起管；也没有发什么疯。这点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华子说道：“人家心都碎了，哪里有什么心情管事？”
    “至少也应该把分家的事提一提吧？重新独立出去，然后他想卖掉的话就卖掉，或者再娶个老婆生个儿子什么的也成嘛。只是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有点不安。”
    我可没有他那样的心思。许尚峰到底怎么想的，那也只不过是他的想法而已，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当然，这跟王之丞的计划就有关系了。只是这些事都有王之丞去思考呢。
    老刘说道：“我们还是管好眼下的事比较好。”
    吃完了晚饭，大家一起看会电视。
    到了八点半左右，这山里忽然变得热闹了起来，竟然还放起了烟花，远处还传来了锣鼓的声音。
    “死人了？这么吵。”王之丞小声骂道。
    我拧了他一把，这都什么话，死人了也不可能放烟花吧？
    走出屋外，还可以看到远处的路上竟然还亮起了一条火龙。看样子应该是一些人举着灯笼排成了一排。
    我看得有些发愣。
    王之丞说道：“这倒有点像是舞龙呢。”
    我不由说道：“舞龙哪里会是这样？而且看他们现在每一节都是分开的。”
    老刘和老李却说：“还真是舞龙呢。”
    黄毛叫道：“哪里有这样的龙？看到没有，哪里是什么龙？一般的舞龙，要么是一条假龙，都连在一起；要么就是鱼龙，虽然是分开，但每一节也都是鱼吧？现在这像什么事？又不是鱼，又不是龙，每一节都分开，而且也没有彩色。”
    是的，看起来就是有点怪。
    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些灯而已，在最前端还有多出来的两个灯笼。
    “倒有点像是鱼龙，前面两个虾兵开道，但我怎么看，都感觉前面那两个像是眼睛一样。”
    “又不是过年，舞什么龙？难道现在是过什么节不成？”黄毛更加感到奇怪了。
    华子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只是这里畲族人的一个传统而已，好像一般是五年一次吧。想不到这一次被我们赶上了。”
    王之丞也好奇了：“畲族人的传统？”
    “也不是所有畲族人的传统，好像就是这一带的吧。就是那些姓蓝的，我们这些其他姓氏的汉族人，都是从外面搬过来的嘛。他们好像是这边的土著吧，平常看起来跟我们也没有区别，不过还是有些传统是保留下来的。”华子笑着说。
    以前倒是也听王之丞说过，我们这些人的祖辈都是从外地搬过来的，这里真正的土著可能早就绝种了。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还没有绝呢。住在这里的畲族人可能就是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的土著呢。
    只是以前也没有感觉到他们有什么不同的。也就只是“民族”那一栏上不是“汉”罢了。还有就是像什么高考中考之类的可以加分。
    王之丞哦了一声，“看来他们就是这里的土著了，只是这大晚上的，还五年一次，这是搞什么飞机？”
    华子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以前那同学也搞不清楚，只是说五年一次，不仅在路上会游行，还会到山上去。”
    “还上山？这都什么年代了，这大晚上的上山，不是找不痛快吗？”王之丞更是无语起来。
    只见那条火龙慢慢靠近，后面放烟花的也停止了。
    不过锣鼓并没有停，还有人在吹着唢呐。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喜调还是悲调。
    黄毛说：“还好并不算太晚，要不然真的要被他们吵得睡不着觉了。”
    王之丞提议：“要不然我们跟过去看看？至少也打听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嘛。”
    说着他就行动起来，拉着我往那边走去。
    黄毛等人也来了兴趣，跟着我们过去。
    走近了，果然看到他们举着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灯笼而已，只不过就像是举着一节一节的鱼龙一样，下面都有一个木把。
    后面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王之丞也不好去拉住队列中的人，只能走到后面的人群里面问：“这是怎么个意思？过节吗？”
    一个老头笑道：“不是呢，这是敬蛇官。”
    “蛇官？社官我倒是知道，但是什么蛇官我是真的不清楚。”王之丞郁闷了。
    “蛇官嘛，其实也就是社官嘛。一般的社官都不是活的，是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只不过他们的社官不太一样，是一条蛇，所以就叫蛇官了。”老头笑着说。
    社官我当然也知道。毕竟在乡下都是很普遍的，比如说哪哪棵大树看起来干净得有点过份，那么就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社官，一般初一十五都会有人去上香的，以求平安；还有就是如果哪块大石头看起来跟其他的不一样，过份干净或者有其他的异常，一般也会被认为是社官。
    社官在传说中就是一种鬼神而已。还有就是说小孩千万不要对着社官尿尿，要不然就会肚子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