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鹿因:
陶鹿因根本不知道该从哪一条跟他解释。
孟瑶确实没告诉陶家伟。
那边北市都快吵翻天了,这边野禾巷陶家伟还是照常喂喂狗上班,时不时在公园逗逗鸟下下象棋,一片岁月静好。
三人都站着没动,有个骑自行车,车筐里放了拨大葱的阿姨慢慢悠悠路过,看见陶家伟停下,家伟啊,昨天刚腌好了一缸酱,给你送去一罐啊。
好嘞,谢谢姨。陶家伟转脸笑起来。
不客气,这是你女儿啊,阿姨笑呵呵地,长得真俊!
阿姨看向商桉,这位是?
雪海家的,现在过年回来看看,陶家伟帮她回答,和小鹿一块回来的,也是她对象。
阿姨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说着挺好挺好就走了。
陶鹿因没忍住笑,爸,你接受能力还挺高。
陶家伟瞪她,什么玩意,你少嬉皮笑脸的。
陶鹿因往商桉身上靠了靠,头贴着她的手臂,你刚都承认了,我俩是对象的关系。
陶家伟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自己说的,他涨红了脸又没法反驳,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走走走!有啥事回家再说。
回到家,陶家伟把陶鹿因带去了卧室,商桉坐在沙发上,隐约听到他说的第一句是爸爸觉得你现在还小,不着急谈恋爱。
俩人在卧室里叽里咕噜说了好多,大部分是陶家伟在说,拐弯抹角地说她和商桉不合适,最后听见孟瑶打了她一巴掌,男人怒了。
陶家伟:凭什么?!
这一声中气十足,商桉放下手机,往卧室方向看了眼。
什么年代了,啊?都什么年代了!!她怎么能,说打!就打!陶家伟怒不可遏,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转,就算这事她有意见,也不能随随便便就上手啊!这是什么行为,这叫家暴!严重一点是可以坐牢的!!
陶鹿因安抚他,早没事了。
陶家伟没听见似的,气不过,给孟瑶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第一句是,孟瑶,别以为藏着掖着就可以掩饰你的行为,我要告你!
孟瑶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陶家伟冷笑一声,什么神经病,我要告你!告你家暴!告你家暴违法!!
小鹿才多大,谁让你说打就打的,陶家伟说:你别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么任性,我跟你说,涉及到咱女儿问题,我是一点都不会退让的。
陶鹿因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俩唇枪舌战,后来可能是陶家伟摁到了免提,她听见孟瑶电话里风轻云淡说:行啊陶家伟,你来啊,你去告啊,你不把我告进局子里你就是孙子,听见了没,赶紧去找警察告吧。
陶家伟脸涨成了猪肝色,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一向是温和儒雅的人,论骂战从没骂过孟瑶,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气愤,可就算这样,仍旧在言语上被孟瑶压得死死的。
孟瑶懒得和他争,挂了电话后,陶家伟抹了把脸,没事呢,以后她再打你,你就告诉我,爸爸给你撑腰呢。
陶鹿因眨了下眼,没关系,我就是想和女朋友一块在家里住几天。
陶家伟听到女朋友这仨字,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成,爸爸去买菜。
从卧室出来后,陶家伟对商桉态度仍旧很别扭,他别别扭扭的看了她一眼,别别扭扭地说:先歇会儿,叔去买菜。
商桉礼貌说:我也一块去吧。
不用,在家呆着就成。陶家伟出去了。
陶鹿因美美地送他出去了,然后回来扎进女人怀里,小猫似的蹭蹭她,累不累?
不累,商桉手托住她的腰,方便她抱的舒服点,和叔叔谈好了?
嗯。陶鹿因说:我爸一直都很宠我,摘星星不给月亮的那种。
商桉笑,看出来了。
在自己家里随便在哪腻歪都行,但这是陶鹿因家,陶家伟随时都会回来,两人最终上楼去了陶鹿因房间。
因为提前跟陶家伟说过要回来,房间被他打扫的很干净,陶鹿因栽在床上躺着,商桉看着她墙上的童年照。
上次来过她都没怎么认真看,这会儿她捏起一张略有些老旧的照片,那是陶鹿因的百天照,穿着红肚兜,白嫩嫩的一个小团子,眼睛很大,坐着拍的,脚边是个红苹果。
商桉指尖点了点,那时候好胖。
陶鹿因一骨碌坐起来,有些不解。
正常不应该夸女朋友小时候特别可爱么。
她说:虽然胖,但也是好看的。
商桉嗯了声,顺着往下看。
以时光为排列,照片一排排被小钉子钉在墙上,从百岁照开始,商桉看见了背着小书包第一天上幼儿园的陶鹿因,看见了戴着红领巾在公园酷酷拍照的陶鹿因,看见了在英语补习班记笔记的陶鹿因。
商桉还看见了自己。
那是在一中门口,四年级的小朋友背着书包,看见她放学出了校门,朝她奔去的身影。
商桉唇角浅浅弯了下。
还有很多,还有很多很多她未曾参与的时光,在这些时光里,小朋友抽条拔节,五官也从稚嫩青涩变得明艳,从小朋友变成了大朋友,也穿上了一中的校服。
上大学之后,就很少拍了。
二十几张照片里,商桉出现的仅有那一张。
但也是,这么多张单人照片里唯一出现的第二个人。
陶鹿因人生里那些重要的人,陶家伟、孟瑶、庞西、严嘉、杨小梨等等都没出现过,只有她。
陶鹿因发现她盯着那张照片盯得有点久,凑过去也看了看,笑吟吟地说:我爸那时候买了个相机,就照了这张,还很好看,你跟仙女似的。
嗯,商桉说:你就是个小孩儿。
小孩也不小了,当时就有人追我了,在我桌兜里偷偷塞糖,我给庞西吃了,陶鹿因顿了下,说:姐姐,这招还是跟你学的。
商桉还在看那些照片,只用指尖挠了挠她下巴,嗯,学的不错。
陶鹿因跟她一张一张讲起照片,有些场景她自己都忘记了,就这么磕磕绊绊讲了十分钟,最后躺床上撂挑子不干了,照片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姐姐,专注当下。
什么是当下?商桉问。
楼下有客厅门被拉开的声音,以及很轻微的脚步声,陶鹿因眨了下眼,示意商桉来到自己身边,拉着她手臂往下拽了拽,姐姐,我还没有早恋过。
商桉扬眉,嗯?
现在想和你早个恋。陶鹿因说着嘟起嘴巴。
楼下陶家伟的声音很清晰,商桉笑了,这哪算早恋?
你看你就老土了吧,早恋不是看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那种刺激感,陶鹿因说着又嘟起来,我爸爸在下面,随时都有被他抓住的可能,就是这种刺激。
商桉笑了一声,没动。
陶鹿因也不在意,山不就我我就山,她拉着商桉又往下拽了拽,重重贴了下她的唇,满意地退开,好了。
这就好了?商桉唇角稍弯。
陶鹿因下意识道:不然呢?
她的话戛然而止,如她预料到的那样,商桉重新低下脖颈,这次不是个浅浅触碰的亲,而是个缠绵深入的吻。
房间门并没有关的很严,露出一道浅浅的缝隙,楼下声音透过那道缝隙传进来,似乎有热水壶咕嘟咕嘟烧开的声音,陶鹿因在亲吻着晕晕乎乎的想,哦,是爸爸在烧水。
然后,陶家伟似乎把热水壶关了,重新恢复静谧,陶家伟的脚步声越发清晰,越来越近,似乎上了一级台阶。
陶鹿因大脑警报器开始急响,她着急忙慌地想退出去,但商桉不让,继续亲吻着。
陶家伟又上了两阶。
商桉放开了她。
陶家伟上楼后,只看到商桉在看墙上照片,陶鹿因坐在床上玩手机,耳尖特别红。
他皱了皱眉,在房间里呆着不闷?下来帮我洗菜。
陶鹿因点头,好。
陶家伟走后,商桉才收回视线,挠了挠她的下巴,走吧,下楼做饭。
陶鹿因躲开她手,揉了揉耳朵,怎么这样
哪样?商桉轻笑了下,我觉得还挺刺激的。
陶家伟在超市买的食材挺多的,足足两大袋,他一样一样从袋子里拿出来,有些放冰箱里冷冻,有些洗洗就开始剁。
陶鹿因看见他拿出条五花肉出来,问:爸爸,你要做红烧肉吗?
陶家伟嗯了一声。
姐姐会做,做的也很好吃,陶鹿因想帮商桉刷点好感,你让她来做呗。
商桉点了下头,叔叔,我来做吧。
陶家伟正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菜刀,听完这话转过头来,眼神看着陶鹿因,怎么,我做的你不爱吃了?
他语气温和,像是笑里藏刀,再过几年是不是就当我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和投雷
笔芯
第74章
父女俩对视着。
谁也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安静。
陶家伟这反应属实没有想到,毕竟陶鹿因自觉没有说多么过火的话,只是让商桉帮忙做道菜, 初心只是刷刷好感和减轻一下负担什么的。
怎么陶家伟的反应, 好像商桉要抢他饭碗似的。
而且这话乍一听挺唬人,越琢磨越有些不对劲,好像能闻到一点点醋味, 是她错觉吗?
陶鹿因眨了下眼,你做的我也很爱吃啊。
陶家伟看她一眼,转头继续冲洗菜刀。
但你做的和姐姐做的, 味道不一样,各有各的好, 陶鹿因试探地说:我今天都想吃。
如果是孟瑶, 此刻肯定会回她一句怎么不撑死你,但陶家伟不会,他仍旧是别别扭扭地看了商桉一眼, 扬眉说:她做的还是我教的。
嗯, 商桉点了下头,叔叔做菜手法更熟练些。
陶鹿因又试探道:那, 姐姐做了不也是相当于你做了么?
陶家伟唇角刚笑起来的弧度又落下去了,他手里拿着湿淋淋的菜刀, 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一看就知道她脑袋里转的什么心思。
他隐隐气笑了, 行,就让小桉做吧。
商桉嗯了声。
陶鹿因刚想说我陪着她一块做,陶家伟放下菜刀,指她, 你,跟我一块看电视。
陶鹿因:
陶鹿因发现陶家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没回来之前每天给她打电话打视频,甚至还装病卖惨说赶紧回来看看老父亲吧,一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各种使小绊子。
商桉跟她说句话他都要盯着。
看商桉的眼神像是看抢劫犯似的。
陶鹿因其实能隐约理解他的情绪,家庭伦理狗血剧看多了,也能多多少少明白一些女儿即将出嫁的老父亲的感触。
虽然之前变着花样催搞对象,真到了出嫁那一刻还是有点不爽的。
陶家伟这个也很常见,只不过从出嫁提前到了谈恋爱。
陶鹿因一开始还会照顾照顾他的情绪,后来干脆算了爱谁谁吧,陶家伟见傲娇没人哄,于是也安分了很多。
他将目光转向了商桉。
以前只觉得她是邻居家的女儿,转眼一变成了自己女儿的女朋友,陶家伟还有种淡淡的怅惘,他发现商桉还是没有多大变化,总有种安安静静的气质,唇角带着笑,看着温和好亲近,又自带一种遥不可及的仙气儿。
陶家伟抿了口水,喜欢我家小鹿啊?
商桉点头,喜欢。
是吧,我家小鹿多优秀啊,当年高考也是省状元,记者都追到我家来了,大头照还上了当地报纸的,陶家伟说着从书房拿出报纸,抖开,看见了没,多么光荣啊!
商桉笑,嗯,是很优秀。
我记得你也是状元,现在你俩照片应该还在学校的那个什么状元榜上面,陶家伟把报纸折好塞给她,又抿了口水,小鹿高考后有天还看了那个榜很长时间,就站在那儿笑,别提有多傻了。
商桉从来也没关注那个什么状元榜,她垂眸思考了会儿,笑,有空我也去看看。
陶家伟悠悠道:我还记得啊
陶家伟记得的东西挺多的,从陶鹿因百天到高考之后,每一件重要的,有意义的事情全自动保存在他的脑子里,说起来都不带卡顿的,陶鹿因洗好澡从楼上下来,就听见自己爸爸对女朋友说:那时候她三岁半,在幼儿园尿了床,没好意思跟老师说,自己偷偷把床单洗了,洗完在石头板上晾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老师发现。
商桉笑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陶家伟悠悠道,洗床单的水太多了,满满一大盆,她端着走了没两步就倒了,盆里的水扣了她一脑袋。
商桉笑意一滞,可能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挺有趣的。
这种陈年旧事听起来简直头皮发麻,陶鹿因走到两人身边,满脸拒绝,别说了别说了。
怎么了?陶家伟说:多可爱啊。
可爱个屁!陶鹿因默默吐槽着,拉着商桉手腕就离开,睡觉去了,还有什么想倾诉的等明天吧,晚安爸爸。
陶家伟看着她俩匆匆上楼的背影,捧着热水杯摇了摇头。
果然,女孩子只有小时候才最可爱。
长大了可爱劲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分卷(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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