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恢复正常?”朱弦轻轻叹出一口气,在心底里这样问自己。
不得不说,相比较赵麾,现在是朱弦更加担心自己的夫君不能恢复了。
虽然朱弦并不是离开孩子就不能活的那种女人,但如果赵麾一直这样萎靡不振下去,朱弦也担心这会不会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就在停药的这段时间里,朱弦曾经在赵麾睡着的时候偷偷摸过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朱弦止不住地开始担心起来。
朱弦也想直接去问赵麾,可是尝试了很多次,她又放弃了。
相比较起赵麾这方面能力的恢复,朱弦更加担心自己直接对他问出这样的话,会不会往他脆弱的心上再插一把刀。
夫君已经够难了,自己不可以再给他心里压力,更不能打击他的自信心。
朱弦想起曲崤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有需要就去找她的话。朱弦不知道自己现在遇到的这种状况,是不是可以算做有需要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曲崤能够帮助赵麾摆脱药瘾的困扰,就足以证明她的实力。朱弦相信,曲崤能解毒,也一定可以应付赵麾现在的这种情况。
这样想着,朱弦便在心里做出了个决定——
明日一早,便去找曲崤,向她了解怎样才能让男人,重振雄风。
……
朱弦来到曲崤的竹楼时,曲崤才刚沐浴完。
曲崤往身上随便裹一块花布就出来见人,这让朱弦很是震惊,眼珠子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落。
曲崤看见了朱弦的尴尬,冷笑一声开了口:“你家男人呢?怎么不一起来?”
朱弦摇摇头,心说你这师婆好生厚脸皮,谁还敢带自家男人来你这儿?
“他不来。”朱弦说,“今天是我觉得有问题,才来找师婆,可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哦?”听得此言,曲崤挑眉,往朱弦身边凑了凑,“你说说看,是出现什么他觉得正常,而你觉得不正常的情况了?”
朱弦咽下一口唾液,润润喉咙,鼓足勇气对曲崤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担忧。她希望曲崤能够帮助赵麾,他才二十出头,应该有很大几率可以恢复的。
曲崤听完朱弦的话默了默。
“我记得他停药应该不久。”
“是的,曲师婆,他停药刚过十五日,药瘾也有足足十七日未曾再发。我记得百毒论上就说过,断药瘾后半月内即能恢复正常,可是今天,已经半月有余了。”朱弦口齿清晰地对曲崤阐述赵麾的情况。
曲崤听了,噗嗤一笑。
“小娘子好记性,莫非是秀才出身的?”
朱弦被曲崤这样明捧暗贬的话堵得一噎,低下头去尴尬地抠手。
“所以这事看来还是你更急一些,真没瞧出来小娘子你……”
曲崤顿了顿,朱弦以为她又要说什么贬低自己的话,脸腾一下红了,就要张口争辩,却听得曲崤再度开了口。
“倒是一个周全细致的人儿啊……”曲崤说着话,嘴角的笑容却刺眼得很。
虽是赞美的话,但曲崤这话不中听,朱弦坐不住了,正想走的时候却被曲崤一把拉住了手。
曲崤问了朱弦几处紧要的信息后,从身后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来甩到朱弦的面前。
“五十两银。”曲崤朝朱弦面前伸出了五指。
五十两银的书朱弦从来没有见过,能值这么多银子的书想来必定稀罕。
朱弦伸手,打开面前这书,只看了一眼便震惊了。
这是一本图画书,没有字,却能让人一眼就明白它讲的什么。
书是好书,只是图画的内容有些让人难堪,画的都是春宫图。画这图书的人应是非常优秀的画匠,工笔写实,笔触细腻精确,纤毫毕现。
不光图画写实得有些过分,上面的姿势也很让人大开眼界,比朱弦大婚前当晚,祁王妃送给朱弦的书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这都是些什么啊!”朱弦红着脸忿忿不平地把书扔得老远。
曲崤笑,重新把书又捡回来,细细拍了拍上头的灰尘,把这本值五十两银的“宝典”再度珍惜地送到朱弦的面前,对朱弦说:
“你也是嫁过人的妇人了,也不知道学学怎样讨自家男人欢心?有这功夫怀疑男人不能举,为何不自己想想办法,多看看多学学,别人是怎样调动男人的兴致的。”
朱弦没想到今天来找曲崤,结果只是得到一本书。她有些不满,觉得曲崤根本没有认真对赵麾的病做出判断。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赵麾今日没来的原因,这本书被曲崤卖得此之昂贵,五十两银,够朱弦在京城的书坊买一车书了。
“你太古板了。”曲崤非常不满意地扯了扯朱弦紧闭的领口。
“才经历过这么多事,你要他立马就变得跟从前一样显然不现实,书本是书本,你背得再多也只能是写书人自己的臆想,可实际情况却是他已经被这毒药疲累消耗两年了。这种事情不能只是男人一方的任务,你还需要考虑一下自己,你可以做些什么。”
“所以松开你这老妈子似的鞶带,你会发现,打开了新世界……”曲崤只手挑一根烟杆,望着朱弦魅惑地笑。
……
虽然对曲崤的说辞表示不满,但朱弦依然怀揣这本昂贵的图画书回到了自己与赵麾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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