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胤在讲案前正襟危坐:“说剑有云,剑分三层,第一层为实剑,但求锐气逼人,寒光四射,削铁如泥,舞弄起来得心应手,形到剑到,剑融为身——至于第三层人家合一,潜藏于鞘威震四方。”
冷玉怔了一会儿,不自觉将他年轻的面孔和端个大肘子的前掌门对上了号。
然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不得不说,讲台上的薛长胤正气凛然,前些日子还带着病气的脸对上剑谱便开始闪闪发光,认真起来废话愈发多,对着一本旧书喋喋不休,横添几分爹气。
冷玉口中掐决默念,认真领会剑道。
薛长胤翻到最后一页,适才发觉越来越多人在他讲课时咋呼,都在盯他的脸,完全没有仔细听讲。
他忍了忍,径直看冷玉。
还算不错,死丫头居然有认真看书,草稿纸上画了符文,没给他丢份。
……
冷玉在认真听薛成慈八卦:“之前上课真人三四次容忍之后,便开始没收她们捣乱的工具,而后意外收到许多传情达意的小纸条小荷包,还听说真人喜爱海棠,还有人专门从山涧采摘来的海棠花,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师姐师妹故技重施。”
她听得有趣:“真人被骚扰会责罚弟子吗?”
薛成慈思索了一会儿道:“被掌门撞见过一次教训了几句,真人只是笑笑说小姑娘不懂事,免了受罚;然后……”
少年惋惜地摇了摇头,忽然埋头开始学习,拿笔在书上认真勾画,冷玉还想问后续,桌前天光一黑,脑袋就挨了不轻不重一下。
“这位弟子,为何上课不专心?”
薛长胤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背后,有意敲她头顶,脑瓜子都嗡嗡的。
冷玉抱着脑袋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提问需要站起来回答:“弟子在……学习。”
薛长胤拿起草纸,除了第一页画了半成品剑诀,其余的都是和薛成慈传的八卦小纸条,写满了早年怀清真人的黑历史。
“……”
当晚,冷玉喜提两斤剑谱作业,被勒令第二天一早必须交。
从下午一直画到后半夜,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一边痛骂狗男人一边写,终于将作业全部搞定。
薛长胤的课排的很早,算算时间还能小憩一个多时辰,收拾好东西后冷玉伸了个懒腰,合衣躺倒就睡,意识模糊间,忽然察觉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摸她的脸,一路缓缓向下,伴随男人的轻笑:“你居然写得完,不可思议。”
“……”冷玉还想假寐,被他拽着一缕头发玩来玩去,忍无可忍道:“把你爪子从我腰上拿开!”
薛长胤好笑地放手,顺势躺在她身侧,吓得冷玉睡意烟消云散,一激灵爬起来:“不准躺!”
她回来后申请了客馆,留在怀清峰上的东西还没取回来,除了必要桌椅武器外,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薛长胤皱皱眉:“怎么不回我那?”
冷玉:“不安全。”
言外之意,住客馆都防不了他,在他的地盘不得随时预防某人爬床,冷玉肩扛与化神期修士同生共死的重任,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双|修的修为长进更快。”
“起码比你天天练剑快。”
“小玉儿,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冷玉黑脸之前,薛长胤赶紧补充道:“但基础薄弱,比不得自己努力来的扎实。”
冷玉:“你什么意思?”
薛长胤垂眸低头:“你跟我讲春o八十一式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报复你。”冷玉坐在床沿,端详着男人流畅的身线,狠狠在他臀部来了一巴掌。
“男人,你真翘!”
清脆的巴掌声在夜里百米可闻,薛长胤僵住,不敢置信的问:“你做什么!”
“都说多少遍了,撅起来,这样才舒服。”冷玉又捏起相同位置的软肉,手感意外不错。
男性和女性的肌肉触感不一样,师尊rua起来有点硬,硬中带软,格外筋道。
冷玉又掐了好几下:“三年前,奉还你的原话原动作。”
薛长胤捂住备受摧残的后腰以下部位,呆滞望着冷玉,已经不知何为痛觉,只剩下羞恐:“小玉儿,你还没报复结束?”
当然,她还有好多骚话没还回去,要每天都拉出来羞辱才开心。
冷玉塞给他早准备好的朱砂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现在,给我批作业。”
好好好,修炼事上不开玩笑,薛长胤惊慌了一会儿,确定她不会再对自己下手,接过笔仔细批改。
他惊讶于冷玉的认真:“你居然工工整整抄了一本书?”
她的字体隽雅有力,撇捺间没一丝拖泥带水,字如其人般果决。
他横竖挑不出错,只得道:“以后不许跟薛成慈坐,他会带坏你。”
冷玉想了想,还是有必要纠正他:“没,是我先开口问他的,就想知道你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薛长胤哑然:“……那也不许上课不听,下课随你去打听。”
冷玉:“别撇开话题,我只想知道那些给你送小荷包的姑娘是谁,她如果上课迟到,你按规矩要罚她,她却是为了给你摘花送礼物才迟到的,你会怎么办?”
“……”
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不知为什么,薛长胤内心升起一丝丝甜蜜的醋意,滚烫的流过全身,烧得人耳尖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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