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怎么哭了?”
薛采听见声音,抬起婆娑的泪眼,目光沿着雪白的衣袍往上,望见了她师父满月般的脸庞,“师父!”
一声哭嚎,薛采猛然扑进李若鸿怀里,将这几年憋在心里的情绪全都放声哭了出来。
李若鸿轻轻拍打薛采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耐心哄道:“好了,好了,为师知道你受委屈了,这就带你回衡山去,往后遇见崔珩只管躲得远远的,就当他是个隐形人,哪怕他得了厌食症,失眠症,痛不欲生,每天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咱也不同情他,不搭理他。”
“你说谁得了厌食症,失眠症?”薛采不哭了,盯着李若鸿问:“崔珩吗?怪不得我瞧着他精神不济,人比从前还要消瘦。”
“走吧。”李若鸿牵起薛采的手往牢门口走,一路畅通无阻。
“他这么待你,用不着去道别。等他肠子悔青了追过来,咱们已窝在衡山之巅,过起了舒舒服服的小日子。就算他在我衡山门口长跪不起,为师也绝不会心软,放他进来。不过,他这个人性子倔,舍得自虐。只要划自己几刀,就能靠着疼痛压下心中千般思念,万般渴望,强忍着不去找你。他在你这儿栽了个跟头,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此也好,彼此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落个四大皆空。反正你恩情已经偿还,又不欠他什么。”
李若鸿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讲述。
薛采却是听傻了,挣开李若鸿的手,朝着被押解来时走过的路跑去。
李若鸿在原地似叹非叹:“女大不中留啊。幸亏我习惯了孤家寡人、四海漂泊的日子,不然得有多舍不得。”
话虽如此,末了还是用白白胖胖的手抹了两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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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义无反顾冲进崔珩院子,时宁望见她,率领一众守卫自觉退避三舍。
“崔珩,你这个王八蛋!”
一声怒骂石破天惊,停落在树枝上啁啾的鸟儿扑棱翅膀飞走了。
门一推开,薛采继续气吞山河地骂道:“现在我牢狱之灾也受过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手段!你不是恨我吗?我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别孬,心里怎么恨的你就怎么给我宣泄出来,但从此以后不准再伤害自己!你若还敢在自己手臂上开口子,你划一刀,我就照模照样划十刀。”
边说边在自己手臂上比划,恶狠狠道:“不信是吧?大可以试试看。”
崔珩立在窗口,在薛采进门时就缓缓转过了视线。微风吹拂起他凌乱的发丝,他凝睇薛采,脸上挂着恍惚的神色。等薛采一口气把话讲完,崔珩还没缓过神来,像泥塑木雕,一直处于愣怔的状态。
薛采一步步逼近,蓄势待发,“没话讲是吧?那好,现在换我来了。你把我投进牢里,我正准备投桃报李呢。”
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梨花木椅。薛采经过时,用鞋尖勾住椅子腿,把椅子拖到了崔珩侧旁边,然后扳过崔珩肩膀,双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崔珩就顺势倒进了椅子里。
这一连串动作虽是临时起意,却做得一气呵成。
紧接着,薛采单手扶住椅背,小腿分别压在椅子边沿。但地方过于狭窄,无法长久维持平衡。没过多久,就撑不住跌坐了下去。
崔珩错愕不已的目光下,薛采重整旗鼓,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颚。如此这般,崔珩又要比她高出许多,她够不到想要的东西。薛采对这事到底不精通,但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琢磨过后,重新调整姿势。
她挺直腰背,上半身凌空,欺压上去,靠着崔珩的支撑,终是得逞了。两唇相覆,薛采眼眸亮闪闪的,含带笑意,一面望着崔珩,一面细细描摹他嘴唇的轮廓。
崔珩被迫靠在椅背上,仰起脖颈,承受薛采毫无章法的啃咬。就好像他是一块带肉的骨头,薛采欢天喜地扑上来,先嗅了嗅,舔了舔,随后肆意啃咬起来。可啃着啃着,她又嫌骨头肉太少,不带劲,便想要敲开了,吮/吸里面的髓汁。
这招果然灵验了,没过多久,崔珩浑身一震,从薛采手中夺过主动权,反客为主亲吻上去。薛采也越战越勇,依样画葫芦,使出了扫荡千军的气势。两人谁也不输谁,就像两只刚刚脱险的小兽,需要对方的回应,彼此的温暖,才能抚慰心中伤痛。
薛采有些喘不上气,挣扎着往后退开少许。
崔珩长睫颤动,穷追不放,又不知餍足地与薛采紧密相贴。他心里积压了太多的不安、幽怨、酸楚,想要通通释放出来。哪怕事后,薛采会毫不留情地捅他一刀,也要在此时此刻不计后果地放纵一场。
惊飞的鸟儿去而复返,停在树梢继续未完的吟唱。落日余晖潜入洞开的窗户,如轻盈的薄纱遮盖在两人身上。
时光悄然流逝,崔珩主动停了下来,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他想要装出从容自若的模样,但终究是失败了,带着一丝战栗问薛采:“我可以相信你吗?”
薛采不容抗拒地抓起他的手,按住自己胸口,哑声道:“你可以永远相信这里。崔珩,我喜欢你。只是我领悟得太晚了,让你受了伤害。”
璀璨的烟花在崔珩脑海中炸开,世间所有的词汇都难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大概是身处云端,他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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