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老婆,你要是舍不得吞这小白脸……”何晓山掐着一只实力强大的厉鬼,阴狠古怪的说:“那我就去把林家那小子抓过来。”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的语气。
十一月初六,外出“捕食”的何晓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裴令按着手机的手顿住了,并不是因为别的,从他出现开始,整个房间内都充满着血腥味。
这样浓重的血腥味,必定是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而何晓山从上次之后,便没有再主动屠杀活人。
她仔细一看,更加觉得奇怪,他的体内有几股力量在横冲直撞,他似乎连外放的鬼气都收不了了。
何晓山东倒西歪的、连滚带爬的向她走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当他的魂体接触到她时,她清晰的感知到:他受了重伤,而且他的魂体已经到了极限了,起码这几年间没办法继续吸收鬼魂了。
“玄门对你动手了?”
裴令运气鬼力,帮他压制着体内乱窜的力量。
疼痛感消失的很快,何晓山诧异于她的出手,然后微微松开她,有些呆呆的看着她。
“我说过,我不和玄门并不是一个战队的。”
裴令提醒道。
何晓山盯了她很久很久,把准备了很久的那句话提上了行程。
“皎皎老婆,和我一起杀掉三大玄门的这些人吧。”
裴令拧起眉,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她很清楚,眼下最适合何晓山的办法就是等待,时间拖的越长对他越有利,他现在离鬼王一步之遥,根本没必去拼。
这明显并不是个聪明的办法,也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虽然是个疯子,但可没这么蠢。
“凭什么?”她最后模棱两可的问他。
何晓山看着她,看着那双像灵鹿一样的眼睛,那双本该存满朝气和温暖的眼睛,此刻却冰冷麻木的和石块一样。
他还是挣扎着说出了那句试探的话,“不帮也许,我就杀了林玄直。”
裴令的神色明显松懈了下来,她是真的毫不在乎的,带着点轻松笑容的说:“你拿林玄直威胁我?何晓山,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啊。”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说完这句话,似乎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他又连忙补了一句,“他毕竟差点为你殉情。”
“那是他自愿的,我为什么要在乎?”
她说的斩钉截铁,任谁也没法指摘。
是啊,是他自愿的。
就像当初他为了她,为了何家,走上了今天这条路。
即便是受尽苦难,也有人为了她甘愿赴死;即便是成了吞噬他人的厉鬼,也有人想尽办法的护着她。
可是他还不相信,自己满怀期待的,唯一喜欢着的姑娘会真的变成和自己一样麻木冷血的人。
他说出了自己不该说出来的话,“如果他现在正在为了你受尽折磨呢。”
裴令只是沉默了两秒,然后说:“那又如何,这不是他自愿的吗?”
何晓山没有再接口,他恢复了往日模样,热衷于一些当下时兴的游戏,拉着她一块陪玩,然后又絮絮叨叨个没完。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突然和她说:“皎皎老婆,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些什么。”
裴令跟着他到了何家祠堂,不同于前两次的见面,这次到场的人脸孔陌生,但从气息便能察觉到修为之深。
何家比她预想的要强大许多。
那几位做了个自我介绍,很奇怪,他们的身份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些何家长辈的身份完全重合了。
一个门派可能有很多长老和护法,但不可能出现两个掌门。
何家在隐藏实力。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对方告知了她一个惊天消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告诉她,她认贼作父,她被人愚弄戏耍了数十年,她就像个小丑一样,捧着自己那颗廉价的心任人践踏。
得知当年真相,答应帮何家平反。
*
十一月初十,天降暴雨,何晓山带她去见了林玄直。
那个早就被她忘到脑后的林玄直。
自己年少幼稚时,失去记忆时,喜欢着的人。
何晓山似乎也是第一次出现在那个地方,他看着林玄直,诧异的问带他们进来的人,“他还活着吗?”
何晓山能问出这句话并不奇怪,因为对方的确不想个活人。
她甚至都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代表着活人的气息。
她刚踏上法坛的台阶,何晓山就已经飞到了对方身边,蹲着身子问他,“喂,你还活着吗?”
趴在地上的人没有回答,但何晓山伸出手探了探他的脖子,然后转头告诉他,“人还活着呢。”
“只要他还要求生的意志就不会死。”
几人身后的何家长老说:“这法坛之上的阵法会护他安全。”
裴令终于还是走到了他身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半嘲讽半感慨的说:“林玄直,你还真是个圣人。”
“……皎皎?”地上死尸一样的人有了反应,他挣扎着要撑起身子,然后几次三番的失败,又重新摔回了原地。
骨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实在难以忽视。
但裴令依旧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倒是何晓山骂骂咧咧的把他扶了起来,别扭劲十足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用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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