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选择，第二个看起来吸引力未免太大了些，木乐甚至激动得要跳起来。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游柒。
    舒清云是游族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凭借旁系身份，在游族的觉醒仪式上一鸣惊人，将嫡系子弟全部比了下去，直接拜师于当时已是声名赫赫的游柒的父亲游炔，后来更是拒绝了游族现任族长的挽留，离开游族自立宗门，听说在大陆的另一端已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若是游柒跟着舒先生离开，往后等待着她的必是一片康庄大道。
    不想，游柒沉思了片刻，抬头对上舒清云询问的目光，“那游柒就在此先谢过先生的相助了，我选择第一个。”
    木乐满脸不可思议，舒清云却是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想来师傅泉下有知，该是含笑而瞑了。”
    游柒请了舒清云去自己的小院看看，这边说话不方便，舒清云含笑应下了。
    本是打算与游柒做个名义师徒，这一路两人相谈甚欢之下，舒清云却隐隐动了真的收游柒做徒弟的心思。
    只是，舒清云自己是游柒父亲的徒弟，按说两人至多是个师兄弟的关系，若是他再做了游柒的师傅，也不知游柒会不会介意。
    到了游柒清冷的小院子，舒清云又收起了笑意。
    是了，让一个病着的孩子住这么偏远僻静的小地方，连照顾的人也只小猫三两只，他以前竟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对。
    当下也不犹豫，他直接对着游柒道：“小柒，你可愿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于炼器一道上有所成就。”
    游柒略带疑惑地问他，“舒先生，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么。”
    舒清云摇了摇头。
    “我所说的，是真的拜我为师。”迎着游柒突然而来的质疑，他真诚道：“虽然我不能保证说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代宗师，但我能确定，在我的知道下，能让你于炼器一途，达到在你天赋领域的最大可能。”
    这是何等狂放的一句话。
    游柒突然对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好奇起来，也不知是怎样的人能教出这样的弟子。
    她不做声，舒清云便一直看着她。
    思忖半晌，游柒突然想开似的，伸出一只手来，“要不然舒先生先让我瞧瞧拜师礼？像我这么爱财的人，说不定舒先生拿出件自己亲手制作的宝器，我就一时心动应下了呢。”
    她摆了摆手，有些无所谓的样子，“也别拿太好的了，就随便拿件橙阳宝器什么的就行了。”
    木乐在一旁惊讶地长大了嘴巴，少爷可真敢说，居然还没拜师，上来就敢向舒先生讨要橙阳宝器，要知道在一些小点的家族里，橙阳宝器都可以作为镇族之宝了。
    游柒的表情充满了不在意，不知道的人也只觉这人不知好歹。
    舒清云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试探试探他的同时还能给自己谋点福利。
    他突然想到当年亲眼所见，师娘想向师傅要东西时的样子，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好。”
    舒清云一口应下，他摸向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思索片刻，手中便托了一个紫金楠木盒。
    “若是小柒喜欢，这便算作是拜师礼了。”
    他将那盒子递到游柒面前，盒盖轻轻被打开。
    并没有爆发出多剧烈的光彩来，和那些动不动就冒着七彩光芒的宝器不同，盒子里只有一枚圆圆扁扁的小镜子样东西，浅浅的幽光在那小镜子边一圈圈游走，散发着无限温柔包容的气息。
    果然是温柔的人制造的宝器，连气息都如出一撤。
    “这枚禅羽镜是我无意间用独创的炼器手法所成，品级倒是不高，不过恰好橙阳而已，你日里只需贴身佩戴，在遇到危险时无需灵力催动，它便可自行抵挡反击。”
    这件宝器不说等级，单从能自主反击这一点来说，就入了游柒的眼。
    游柒似有所感地看向舒清云，后者正一脸包容地看着她。
    游柒并不习惯面对这样毫无条件的温柔，哪怕是前世将她捡回去养大的小老头，两人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眼下舒清云的笑让她感到不太适应。
    她有些沉默地从盒子里捡起那枚禅羽镜，“多谢舒先生。”
    见她愿意收下东西，舒清云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笑道：“小柒愿意收下拜师礼，是不是该改口了？”
    游柒把玩着禅羽镜，目光在手中的宝器与舒清云之间徘徊，“舒师傅放心，既然收了你的东西，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本少爷绝不赖账。”
    若是这态度叫别人瞧见了，指不得非说上游柒三五片刻才是，哪有这般和师傅说话的道理。
    却是不知，不过是游柒缓和别扭的方式罢了。
    舒清云不过失笑，“好好和师傅说话，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以后对着姑娘家说去。”
    游柒耸了耸肩，一副“本少爷还能怎么办，只能照做呗”的样子。
    心口慢慢涌上三分暖意。
    她知道，看起来舒清云是给了她两种选择，最后却是给了她现在和未来。
    作为舒清云的关门弟子，难道她去了师傅的宗门，还能不被奉为上宾，门派内百年内横着走无人敢拦？
    因此下，虽然同样是叫师傅，对着舒清云叫的这一声，游柒不得不分外郑重。
    在一旁默默激动，亲眼见证了游柒拜师舒清云全过程的木乐，真是恨不得绕着游家放一圈鞭炮，广而告之此事。
    哼。
    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游家人谁还敢欺负她家少爷。
    收了自己师傅留下的唯一子嗣为徒弟，舒清云内心也压抑着激动，难得情绪有些外放，“小柒，和师傅一起去看师傅的师傅，师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虽然已经贵为宗师级人物，在提起自己的启蒙之师，带给他莫大帮助的人，舒清云依旧忍不住流露出两分孩童般的期待来，看得游柒不由一愣。
    在心中默默理了一遍才想清楚，舒清云是要带她一起去祭拜父亲。
    正好，她也想从自己这位师傅这里多了解了解，这具身体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是时候该去祭拜一下了。
    既然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那为别人尽一些无伤大雅之责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