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能隐约感觉到陈景是想要那个宅子的,但是具体原因她不清楚。毕竟若是能中进士,除了一甲状元榜眼和探花能进翰林院做三年修撰、编修之后,再经过考核决定是留京还是外放,剩下除了极其优秀和家里靠山很硬的,其余的大多数都得外放出去。
陈景若是想买下这宅子好好过日子,那么潜台词便是他不止是想中进士,而是很想在春闱之后继续在京城留下。
“清儿,我考了两回了,两回都没中。家里书院和同窗好友,他们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在他们心里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成名,前途无量的陈二爷了。”此时陈景的手轻轻的抚在三清的发梢,连带着说话都放轻了声音。
“但我还是觉得我能行,我这辈子不可能只是个举人的命,我不光要考中进士,我还要中一甲,清儿你信我能行吗。”
陈景的心特别大,愿景也大。只不过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跟谁说过,现在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自己怎么就这么轻飘飘的把压在心里好些年的话给说出来了。
“我信,你说你想要中状元,我就信。”三清听完陈景说的有些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她就知道这人野心大,想要这宅子的原因也是他本就想在京城扎下根来。
“那咱们就把这事定下吧,买万通镖局的宅子。这客栈住着总还是不方便,到时候咱们请人帮忙把屋子赶紧收拾出来,搬过去,就算是在京城也安了家了。”
“什么状元,万一是榜眼探花呢?”陈景抬起身子看了看三清的眼睛,确定了她是真的相信自己之后,才又倒回枕头上舒了一口气。
“探花也行啊,我不挑。”三清觉得有些好笑,离春闱还有大半年呢,两人就因为一个宅子开始做梦考状元考探花的事了。好在屋里就两人,说什么也不会被人笑话了去。
第31章 ·
老住在客栈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尤其这次不光他领着寿儿,怎么凑合都行,客栈人来人往不说还没法自己开火, 住几天还成,久了三清和铃铛都不方便。当天晚上两人商量好之后, 次日歇了一天养了养精神, 第三天便又早早的起身出门了。
陈景和刘汉青找到张掌柜先没说其他, 只问这两天宅子的事有没有结果。张掌柜以为他们是等不及了,还有点儿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把话给说开来。
今年大家都在传再过段时间番邦要来朝贡, 要是皇上开天恩恢复跟那几个番邦的通商,到时候京城就必定会更加热闹。这会儿好些不十分着急卖宅子的,都把宅子攥在手里等着涨价,能放出来的好宅子着实不多。
“陈公子,虽说您隔几年才来我这客栈住一回,可咱俩也算得上是好些年的交情了。今天我老张给您交个实底,宅子其实昨天上午我侄儿就给了我回信,眼下能拿得出手的就两个。”
张掌柜也是无奈,陈景他们仨的生意他都想做成, 毕竟谁到时候能考上谁考不上那哪有个准头。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陈景他们不着急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他也许还能再寻摸出其他的来,但现在他是怎么都没法子了。
“两个啊,那这俩宅子怎么样啊。张掌柜您可得跟我们说实话,不瞒您说, 这么着急来找你就是因为别人也催着我们呢。”刘汉青一听这话脑子立马就活泛了,谱也摆了起来。
“我们这回来京城请的镖师是万通镖局的, 镖头是个热心肠的人,之前在船上就说好到了京城要替我们找宅子。可他们到底是习武之人,好些习惯可能跟我们对不上,他们找的宅子我们也不一定喜欢,所以才又另托了您帮忙。”
“这不,人镖局那边昨天也捎信过来说是有几间宅子,让我们尽快过去瞧瞧。您看我们到底这几天都在您店里住着,这不商量过之后还是觉得先问问您这边有没有结果,要是不行我们就得去找万通镖局的人了。”
要不说刘汉青天生就是个生意人的料子呢,糊弄人的话真真是张嘴就来,还说的不全是假话,顶多也就是春秋笔法了一回罢了。
“哎哟,刘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二位是读书人又是举人老爷,我这哪敢跟您二位跟前瞎说啊。”张掌柜没想到这俩书生不光不好糊弄,人还早早的找了第二条路,立马就不敢再抻着他们。
“这两宅子都在南城,地段都不错,一个就在状元街尾巴那头,从咱们店里腿着过去也就一炷香的功夫。还有一个挨北城,那边虽不太热闹但胜在清净。”
张掌柜起身给他俩倒了杯茶,见他们神色没什么异样也没接话,就知道这是嫌自己说得不够,便又继续主动往下说。
“不过状元街这套宅子小了点,就一四四方方一进的小院儿,以前都是租出去收租子,现在本家要回老家就想着干脆把京城的产业都卖了。房子不管是租出去还是再转手卖掉都容易,就是在咱们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的到底闹腾了点儿,自己住着不是那么周全。”
“靠着城北那一套宅子又大了些,说是两进的院子其实后边还有个花园。那套地界更好,挨着城北有钱的铺户多,一个胡同里不是这家老板就是那家掌柜的,进进出出的都大气。就是地方大价格也贵,偏贵出来的银子是用来买花园子,有些人家人口多,可不就不够住。”
张掌柜说到这儿自己都笑了,那宅子地段好保养得也好,要不是他这会儿手头不趁手,说不得他都想拿下来,住上一两年转手一卖多少也能赚一点。
张掌柜把话说到这份上算是半点没藏私,反正优点缺点都说了,行不行就看他们怎么挑。刘汉青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张掌柜,你今天把你那侄儿叫来,这两套宅子带我去看看,看完了给我个价,行不行您容我两天,肯定给你个答复。”
买家要看房,自然是没有不行的。张掌柜看看两人,确定他们俩是打定了主意要先看完房子再说旁的,也就点点头起身招呼店小二出门找他侄儿去了。
“这房子你看上了?有把握吗?”陈景了解刘汉青,今天要是他没看中这两个宅子,他都不能跟张掌柜叨逼叨说这么多。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做没把握的事了,宅子大点就大点,实在缺了银子我这不还有东西嘛,当出去一两件什么银子都有了。”刘汉青一听这话混不在意的摆摆手,好像他一举人老爷往当铺去当东西做周转,一点都不会堕了脸面一样。
“谁跟你说银子的事了,我说的是宅子!”明明刘汉青比自己还大几岁,偏陈景总觉得是自己事事替他操心。
“那套小的我知道你想留给罗忠,这个倒是可行,毕竟就一个一进的宅子价钱规制都都摆在那里,错不到那里去。你看上的那套银钱多少事小,但那宅子一听就是大户人家放出来的,里边有没有什么说道你可得仔细些。”
“望舒,你我相交多年,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除了读书马马虎虎其他的都还行。尤其风水堪舆一事,我从小跟在我家老爷子后头见得多了,你就放心吧。”
刘汉青知道陈景操心什么,不过都是身上有功名的爷们,平时玩玩笑笑不打紧,真到了要紧的时候谁心里都有一杆秤,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现在刘汉青打定了主意,自然不会随意更改。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这边两处宅子你叫上罗忠一起去看看,胡头儿那边我去一趟,要是宅子合适咱们就赶紧把这事给定下来。”几人都不愿在宅子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既然说好了那就赶紧定下来为好。
“万通那边你拿主意我放心,反正你要哪套我就要你隔壁那套,这边就我一人够了。罗忠昨天新得了一套考卷,说是要闭门三天把这套考卷摸清吃透,这都一天没出门了。喏,连买宅子的银票都昨天一起塞给我,我现在可不敢去扰他的正事。”
罗忠是个老实人,平时也节俭。但是他不蠢笨,他知道自己比起陈景和刘汉青,除了读书更加勤奋十倍百倍,其余的方面还是生来就差了一截。
尤其看宅子做买卖的事,他更是压根没开窍。与其耽误时间还一知半解什么都没弄明白,不如把精力全放在最要紧的事情上边,反正他信得过刘汉青和陈景,不会让他吃亏就行了。
“本以为你们三人一起上京,买宅子也会买在一起。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就一个城南一个城北的,隔得还挺远。也就我们好点儿,万通镖局那地方我看离哪头都不远,到时候你想去找谁吃个酒还不算太麻烦。”
三清挽着陈景的胳膊走在街上,耳朵里听着陈景说宅子怎么分的事,眼睛就没离开过街边的商铺店面,嘴上还能不冷落陈景,时不时的嗯啊两句回他的话,最后还能把思绪拉回来,装模作样的一番总结,好像刚刚走神的根本不是她。
“罗忠那人你还不知道,别说找他喝酒,就是请他吃饭时间长点,他也能半路离席回家,只因为还有半页书没背完,你爷们又不傻才不去找不痛快呢。”陈景自己说起这个也忍不住摇头。
“况且君子之交这般不近不远反而刚好,又不像你我之间,哪怕晚上躺在一张床上,昨晚你离我比前天远了一指头,我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舒坦。”
陈景后半句话是低头凑近三清耳旁说的,旁人看了也只觉得这小夫妻二人真真恩爱,再没第三个人能知道,瞧着挺体面的一读书人,还能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耍流氓。
三清听了更是忍了又忍才没当场发作,只低低的凶了他一句:“我保证你今晚肯定更加不舒坦!”
只可惜说这话的时候三清的耳朵脸颊上的红还未完全褪去,再狠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少了八分气势,还余下两分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看得陈景嘴角弯弯,心里想的全是今晚要怎么才能让身边这人心服口服的事。
两人一路上没闲着嘴,等到了万通镖局的时候,胡头儿见他俩第一话就是问这是遇上什么喜庆事,都笑开花了。也就是这会儿了三清才发现,自己这一路甭管嘴上多嫌弃可脸上的笑却也一点没少。
“胡大哥说笑了,这不是想着马上就能在京城有个自己的宅子,高兴。”夫妻之间的事,旁人再是朋友也不能分享,陈景随口找了个话便把茬给遮了过去。
“想好了?我就知道你们得选我这边的宅子,这不这两天我可哪儿都没去,就等着带你们去看宅子。”胡头儿是真喜欢陈景这人,早就等不及想把人弄过来当邻居。
宅子就在镖局后头的胡同里,胡同里住着的有几户人家就是镖局里的镖师,还有大半都是老皇城根土生土长的老百姓。
胡同里不是家家户户都多富裕,但一看这环境就知道,这条胡同里的都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就一条,陈景和三清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就都看清楚了对方眼里的满意。
宅子是个标准坐北朝南两进的宅子,前头一进绕过影壁就是院子,和周周正正的正屋带两侧厢房。能拿来做客院书房和给寿儿住,后头做内院正屋也是绰绰有余。
后边院子里还有棵大树,这会儿天气热起来,树荫底下摆上两把椅子一个茶几应当挺舒服。厢房两边还配着耳房,不管用来放东西还是干什么都方便,尤其厨房还挺大,到时候三清和小铃铛不管捣鼓什么都够地方用。
甚至再往后走还有一排倒座房,屋子不大但一排过去也有四五间房,如今四个人住肯定是用不上。
但买下这宅子就得住三年,要是陈景真能考中,不管是要把金氏和陈蕊儿接过来,还是家里要添下人仆从都得安排住处,到时候这些屋子还真不愁没人住。
陈景牵着三清在宅子里前后都看过,然后每间房都被他安排好应该怎么办,应该留给谁之后,三清便十分干脆的回头冲着胡头儿打趣陈景,“胡大哥,您就说说这宅子多少银子能卖吧,瞧瞧咱二爷,连明年院里应该种什么花都想好了,要是不给他买下来可有点说不过去。”
“那是,都这样了还不买下来我都得着急了。”胡头儿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见二人这模样立马就从他那鼓鼓囊囊的兜里把契书和毛笔砚台都给拿了出来,“瞧瞧,我什么都带了。”
两人今天也是带着银票来的,见胡头儿真都准备好了,也不再犹豫,双方坐在后院石凳上把该看的看清楚,便把契书给签了。
这个宅子若真放出去卖,起码也得三百五十两左右才能买下。现在多了三年不能卖的契约,胡头儿又专门去总镖头那里把陈景和刘汉青的事给说了说,最后一个宅子只要了他们二百六十两,还一分中人费没要宅子就到了手。
搬家的日子都是三清专门请人算好了的,毕竟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此世间的事都能发生,就说明这世上说不定还是有神明鬼怪的。动土搬家安床都是大事,不把日子算准了可不行。
前两天罗忠和刘汉青已经从客栈搬到新家去,他们带的东西比陈景少,搬起家来也容易些。陈景这边却是个大工程,所以一大早两人就都来帮忙来。
和他们二人想到一起去的,还有胡头儿和邓晚晚,尤其胡头儿还叫了好几个镖师过来,原本以为今天要忙上一整天的活儿半天就完了。
到了下午三清没让大家伙走,就连一时半刻都离不开书的罗忠也被留了下来,原本挺怕麻烦的人,愣是用一下午的功夫带着小铃铛寿儿,和非要来搭把手邓晚晚弄出一大桌子酒菜来。
三清做菜本就不错,在船上更是练了快两个月,现在有了新厨房自然更加得心应手,一桌子人都是从荆州来的,一顿家乡滋味的饭菜吃得大家都高兴,
甚至还有几个年轻镖师唱起了荆州独有的小调曲儿,唱得大家既高兴又难免感慨。这京城太大,哪怕是一同结伴而行的好友也难免要分开,但京城也很包容,容得下这么多人,也容得下所有人的理想和抱负。
这一顿饭与其说是为了庆祝陈景搬新家,倒不如说是为了庆祝大家在皇城根底下都找到了新的起点与期待。
第32章 ·
“二奶奶, 隔壁王大娘又送了羊肉饺子来,您说这回咱们回点什么啊。”
“去把之前咱们做的那鲊鱼再开一坛子来,待会儿我做好你给王大娘送一碗去, 剩下的咱们晚上吃。”
买了宅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算在此地扎了根, 哪怕这根还不算扎实, 但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什么时候走的租户, 街坊邻居自然还更喜欢新来的这对年轻夫妻。
尤其待他们知道陈景明年要春闱赶考的举人之后,街坊邻居更又热情了三分,头三天家里的门不到天黑基本没关上过, 不这家婶子送个锅碗瓢盆的当搬家的礼,就那家大嫂又拿些好吃的送来,甚至还有到了饭点直接端过来一碗菜的,叫人不收下都不行。
好在三清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毕竟如今再太平盛世,举人那也没多到满街跑,尤其这条胡同里大多都寻常百姓,现在来了个陈举人,不说多稀罕但总归都愿意交好的。
“您可真有先见之明, 之前您让寿儿那么多鱼回来,足足做了五坛子鲊鱼, 我还觉得这也太多了。谁能想这才半个月呢,就开第二坛了。”
邻里之间相处,最最要紧的一条就有来有往,要只来不往, 别说一个举人家里,就天王老子家时间长了也没人搭理。
三清搬到这边来之后, 把家里给收拾顺当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带着铃铛和寿儿买了好些肉菜和坛子回来,把平时在家吃得最多的泡菜,酱辣子和鲊鱼腊肉全给做了许多。这些东西京城少见,自家做的不贵又好吃,拿出去跟邻居们之间走个关系再没比这些更合适的。
当时那阵仗大得把胡头儿都给惊动了,胡头儿还以为他们俩为了买宅子把手头的银子花完了,这会儿在屯吃的,立马又自己拿了二十两银子过来要给陈景应急。
陈二爷这辈子什么时候得过旁人的接济啊,头一回被胡头儿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往怀里塞银子,那滋味可真说不出来的复杂。觉得好笑之余又无可避免的觉得感动,毕竟这世上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之又少。
感动归感动,二爷还挺要面子一人,打死也不可能收胡头儿的银子。可人胡头儿又觉得送都送来了就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就为了这个两人差点为了二十两银子在陈景书房里打起来,最后还胡头儿武力镇压略胜一筹,把银子往桌上一拍就走了。
不过胡头儿也没亏,那二十两银子就成了他在陈家蹭吃蹭喝的敲门砖,从那天起这位爷就差把床给搬到陈家小院儿里来了。
之前那一大坛子吃完了的鲊鱼起码有三分之一都进了他的肚子,这不,铃铛还说着话呢,也不知道他闻着味儿还提前算好了,反正不早不晚的又过来了。
“小铃铛,你这孩子得大方些,一坛子鱼不算什么,赶明儿得了空我带你去城外钓鱼去,到时候咱们钓他个百十来斤,想做多少就做多少,咱天天吃。”
“胡大哥你就别逗她了,上回这几坛子就把我们累得够呛,满院子的味道三天都没散。我都答应铃铛今年就做这一回,你可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啊。”
鲊鱼南边几个靠着大江大湖的府州特有的一种食物,鱼一定要新鲜,最好刚从湖里打捞上来还活蹦乱跳的那种,把活鱼处理干净再拿食盐和红曲一起腌制半月就能吃。做法倒不难,就收拾鱼的时候太麻烦,一年做上一两回倒还行,总这么折腾可不成。
“你看看,咱们陈二奶奶就性子好,连这个都不愿折腾人。”胡头儿也不空手上门,也不知道他从那儿倒腾来好些瓜果梨桃,先自己提溜进来一小筐,紧跟着又让寿儿跟他一起抬了一大筐进来。
陈景原本还在书房里温书,可实在架不住外边动静实在大,也放下书本子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胡头儿,最近好几天不见你人,去哪儿了,回来也不说回镖局就往我这来,还把东西都往我这儿搬,不怕镖局的人说闲话啊。”
“一点果子不至于,再说大头我都送回去了。我这天天在你家吃饭还省了镖局的伙食,不就找补回来了。二奶奶,咱今天还把上次吃的那生腌果子做上吧,现在的天忒热,纳凉全靠您那果子,往井里头镇一镇再吃,吃一个一天都舒坦了。”
这个时节进京的人多出京的人少,胡头儿他们到了京城就一直没接到回荆州的镖。不过镖局的生意一直都这样,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回不去就在京城待着呗。
几人平时也跟着京城这边的镖师一起走一走就在京城周边的镖,挣得不多但也够用了。这回这些瓜果梨桃就回来的路上碰到一果园,胡头儿突然想起三清之前做过一次生腌果子。
那滋味又酸又甜,吃上一个牙都能酸倒。可过后嘴里留下的甜和果子的香,又叫人实在停不下来,直到最后牙都酸倒了还得一个劲的说好吃。
这年头新鲜瓜果大多都得应季吃,要不然等到了冬天想吃口新鲜的还真不容易。所以三清看了看筐里的果子,想都没想就马上做好了分配。
最大的两个西瓜拿出来放到井里去冰镇,其他新鲜饱满的一小部分留下来慢慢吃,最歪瓜裂枣干巴巴的那些拿出来榨汁,中间不上不下还行的全给生腌了,一半甜口一半酸口,想吃哪种吃哪种。
说实在的,比起在之前在陈家老宅里每天睁眼就得去请安,之后回来又得东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缠着,三清还更愿意在这个小院子,里带着铃铛和寿儿开开心心的每天做些什么。
毕竟不管鲊鱼还酸果子,顶多也就最最操心的事也不过腌制的时候该放多少盐多少红曲,腌好了之后下锅炸得酥脆一点,还软和一点罢了。
“二奶奶,今天辣子切多少啊。”对了,还有就到底该放多少辣椒蒜末,和要不要再加点花椒来锦上添花。
“多放点,今天多放点。”炸鲊鱼的时候得用小火慢慢炸,才能把鱼炸透,香味全都给逼出来。三清自己一边拿筷子翻着鱼,口水都有点止不住,“晚上有羊肉饺子又有酸果子,不辣一点容易腻歪。”
“去哪儿啊,这刚忙完怎么又要出去?我把茶都泡好了,歇会儿吧。”把鲊鱼和酸果都做好还花了点时间,三清在厨房忙这些的时候,陈景在院子里也没消停。
先把大茶碗和零嘴给胡头儿准备好,便又开始忙活搬凳子泡茶,最后什么都干完了,又去厨房门口看了好几趟。发现实在没地儿插手,这才老老实实坐回院子里,跟胡头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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