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我刚要说他两句,却见他变戏法一般,从手里拿出一根红绳给我系上。
我瞬间便认出那是月老祠的红绳,求得是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他带着面具,眼睛处漏出一点光亮,那光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里头。
明明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绳,然而经由他的手为我带上,好似真成了从月老手中求来的一样。
我心中动容不已,酸涩膨胀,可也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虫子——他对我的心意,是因为那个虫子的缘故吗?
情爱使我忐忑不安,又有些沉溺不能自拔。
柳无洲突然又出现将他带走。
我气急,一心想找到与柳无洲战个你死我活。
然而端王又在此时发来书信,交代来差事。
我烦躁不已,却也只能写信给萧斓,让他看着点柳无洲,最好再敲打他几句,少打齐丘的主意。
萧斓回信让我放心,谁知他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当我处理好端王这边事务,快马加鞭的来到京城,到处都在传一个有夫之夫狂热追求岷王的风流轶事。
我脸色铁青,借由怒意杀掉了几个端王跟在我身边的眼线,不管不顾地闯进岷王府,只想找到那个不守夫道的人狠狠地……
但我的妒火,最终还是熄灭在他惊喜的神色之中,他会因为我身上的血迹而紧张担忧,会埋怨我没有早些过来。
原来爱意真的能让人平静。
他说柳无洲在面前说我坏话。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柳无洲乱七八糟跟他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蛊虫的事情。
我听得额角冒汗,嘴硬让他都不要信。心中也没有把握他如今到底是什么想法,可没想到我这样一说,他就点头乖乖的说只信我。
你看,我怎么敢和他生气。
我这么怕,怕他心里再也没有我。
我一心想把他带回魔教,京城对他来说不安全。端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拿捏我的机会,尤其他还是齐家的人。
然而京城毕竟是端王的地盘,我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我逼不得已带他去了端王府。有齐丘在,我的行动只能更加小心,对端王加倍顺从。
万万没想到,我的敷衍让端王失去了耐心,他终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齐丘身上。
端王不知买通了哪位齐家家仆,得知云梦山庄庄主令牌在齐丘身上,竟趁我不在,将齐丘关了起来。
我怕他危及齐丘性命,也只能隐晦地向他询问齐丘的下落。
他矢口否认齐丘的失踪与他有干系,只说齐丘与他谈的不愉快,自己走了,就再也没回来。我冷眼瞧他做戏,心中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差点没有控制住动手的欲望。
我分明查问过我埋在端王府的眼线,他们说齐丘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我夜里几次去探查端王的书房,都没能找到个究竟。
不能再等了。
我找到萧斓,让他把计划往前提。萧斓有些迟疑,说此刻并非好时机。我手握成拳,咬牙告诉他齐丘被端王抓了起来,如今不知生死。
萧斓沉吟了一会儿。
我已想好,他若不动手,我便直接与端王对峙,等找到齐丘,再将他杀掉。
至于我仲家的冤屈,我会蘸了端王的血将所有不平写在城门之上,就让天下人评判吧。
许是看出我已动了杀心,这才答应下来,这些年他也在找端王的罪证,想要一举清了端王在京中的势力。只是这恶贼老谋深算,做事滴水不漏,若不是他以为我失忆可以掌控,我也接触不到他密谋的核心。
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他,萧斓连夜修书上表,先斩后奏,直接派兵马围了端王府。
趁着端王还未反应过来,我潜进他的卧房,将刀横在他脖子上,让他交出齐丘。
端王一开始还以为我不过是被情爱迷了眼,大骂我糊涂。
我一脚踹在他身上,刀锋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不浅的口子,终于可以畅快淋漓的将我这些年如何忍着恶心认贼作父,忍辱负重,精心布置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看他不甘悔恨的阴毒表情,我心中那名为报仇的窟窿总算被填了一些。
“等你的头被砍下来,我自会掂去烧给我父亲。”
“哈哈哈,我是宗室,你以为我会被砍头?像你那个窝囊父亲一样?笑话!笑话!痴心妄想!”
“我只要你的罪状公布于天下,让我家的冤屈洗刷干净,至于你的项上人头,我自有千万种办法来取。”说完,我轻蔑地看着他的狂笑凝在脸上,剩下十分的惧意。
我如今只觉得他可怜可笑,哪还有半分皇家宗室的贵气所在。
端王最终还是将齐丘交了出来。
在看见齐丘的第一眼,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面前的他浑身是伤,嘴边还有未干的血迹。
我不知道端王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此刻也不想、不必知道了。我目眦欲裂,只想将他身上的伤加倍奉还与端王,我会选用最利的刀,将他的肉片片剐下,塞进他自己嘴里……
我几乎想遍一切酷刑,想要折磨的端王生不如死,我知道,我如今的怒火,全是因为我的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齐丘似乎根本不怪我,还对我笑,问我怎么来这么晚。他惊醒了我,我根本没空去理那个老不死,我应该先带他去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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