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森蚺的魔音灌耳终于停了，但安琪儿已经困过了头，小睡了一会儿，并不安宁，经历过一个并不如现实可怕的噩梦之后，睁开了双目。
    梦里，她跟一条长蛇做爱了。
    不过是条通身漆黑的蛇，大概是陆枕流而非森蚺，所以她还算享受，任由蛇身上带着腥味的粘液涂满全身，迎接带着肉刺的粗大阴茎卡在自己体内。
    只可惜，没等高潮就醒了，内裤又是湿漉漉的。
    她骂了两句，换了衣服爬出帐篷。
    天刚蒙蒙亮，外头刚好是陆枕流在守夜。
    他坐在树杈上，这是营地附近，距离她的帐篷最近的鸟瞰点。
    此刻的陆枕流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不知道是睡是醒，但安琪儿却能瞬间辨别出，他身上有几块肌肉不是放松的，还在绷着。
    并没有睡，就仿佛路边眯起眼睛的猫，其实随时会骤然扑向猎物。
    安琪儿盼着树枝来到陆枕流身边。
    那根树枝应当经不起二人的重量，所以她攀到了另一边，也贴着树干坐下。
    这个角度刚好能将西集会所尽收眼底。
    那儿的棚顶外墙都是玻璃，有自然光可以利用，也就没必要去耗费电能，所以大部分摊贩都遵循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只有极少数灯火，星星点点的分布其中。
    呈现出虚假的和平安逸。
    安琪儿享受了一会儿难得的静谧气氛，转头发现陆枕流的视线早已不再注视着远方，而是落在她的脸上。
    她跟陆枕流商量起，要去找菲尼克斯要个说法的事。
    本来，她以为陆枕流会反对。
    首先，没有证据说明一切都是菲尼克斯做的；其次，半个月没开张，却凭空多出一大笔开销，佣兵团急需去做生意，如果要回东集会所附近，最多只能她一个人去。
    陆枕流如果非要再带着她二人完成任务，而不在团里坐镇，那还不如就地解散来的爽快。
    没想到陆枕流竟然立刻同意了，他甚至还给安琪儿分析了一下，她可以悄然离队，改变容貌之后混进西集会所，租车离开，然后一路往东。
    这期间，她可以稍微刺激一下自己，尽量让自己维持兽化状态——
    当然，不是蛇，而是偏向猫科的兽化。
    沉博士显然还没有将他的研究成果公之于众的打算，所以人类可以同时拥有两种兽化特征，这件事大概就只有他们叁人知道。
    那么也就没人知道她是安琪儿，正可以畅通无阻。
    而且，也并不需要回东集会所那么远，她可以直接去风焰城附近的几个避难所转一圈。菲尼克斯的店开在黑市，但这年头可没有电话电报可以用，菲尼克斯如果跟风焰城有合作，必然不会离的太远。
    而他的童年阴影，大概率不会住进城里去。
    毕竟，风焰城在传闻里，比二人少年时逃出来的铁甲城，还要更恶臭一些。
    如果附近的避难所里，根本没有菲尼克斯的踪迹，反而常见獠牙混混，那就说明其实根本就是森蚺搞的鬼，到时候安琪儿再溜走就行了。
    他们搞人体拼接生意是主流，拐卖人口敲诈勒索算副业，如果安琪儿能成功把脸憋出之前催化剂摄入过量时的半张猫脸，那应当不会引起那些混混的注意，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总之，约法叁章，不允许她跟獠牙或者沉博士对上，只有确定仇家是菲尼克斯的时候，才允许她动手。
    安琪儿点头答应了。
    她没那么冲动，这个计划她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说这正是她的打算，只不过由陆枕流更系统的说了出来。
    她攀着树干，凑近了陆枕流。
    安琪儿的天赋让她可以维持普通人做不到的姿势，她笑眯眯的抬手勾住陆枕流的脖子：“所以，在旧日好友和我之间，你还是选择了我。”
    之前从黑市离开，理智上当然知道，早点离开是为了所有人好，但安琪儿心内，难免还是认为，或许陆枕流并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就跟菲尼克斯翻脸呢？
    如今完全没这种担心了。
    陆枕流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与她拥吻，等二人的呼吸逐渐迷乱之后，才低声在她耳畔道：“我必然会选择你，只是当时说什么，都像是借口。”
    所以不如不说，只等可以用行动来证明的时候到来。
    随后，他吻的更深。
    这一次安琪儿会单独离开，二人将至少半个月不能见面，一想到这一点，就情难自已。
    陆枕流抱着安琪儿，跳到了树冠更浓密处。
    这里有繁密的枝叶遮挡，没人能看得到他们。
    不过，毕竟就在营地上方，声音以及气味，都是没法遮掩的。
    而且……如今脚下纤细的树枝，可不见得能撑得住两个人的重量。
    陆枕流的解决方法，竟然是兽化。
    毛茸茸的黑色长尾从背后探出来，紧紧缠绕在了树干上。
    凭这个，哪怕脚下悬空都没问题。
    只不过，安琪儿就必须挂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