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的不多,但指向了什么,大家心有明镜。
霍默山推着轮椅从屋内出来,被几名保镖维护着的他亦是一副妥帖的服装,和之前进屋时一样,没任何更换。像是筹备已久的猎人,站在陷阱旁般目睹猎物挣扎时的镇定自若,他将手里的微型摄像机丢到了沙发上,说:“白哲,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没想到你心思龌龊,手段这么上不得台面,父亲原本对你的期望很高的,可惜你……我待会会把这件事和父亲禀告——”
“不要!”白哲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不是,霍大哥,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怎么了就心思龌龊?明明是纪羡雨想勾引你不是吗?你不能冤枉我啊。”
闻言,霍默山脸上还依稀停留的温和瞬间杳无踪迹,他怒言道:“白哲,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吗?这段时间我都派人跟着你,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不……不要说了!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相机脱手,应声落地,白哲捂住了耳朵,疯狂摇头,宛如在他的耳边有许许多多的声音在和他说话,他朝后退去,嘴上赌神发咒地开始尖叫。
这怎么会和计划里的不一样,没错啊,他买了药,确保他们两个人都吃了,还都出现在这,他这个时候应该会拿到这对狗男男厮混的照片,让他们身败名裂,让霍非寒回到自己身边的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白哲红了眼,他不知道是计划的哪一环出了错……
“哥!”
白哲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非、非寒……你,你怎么会在这?”
霍非寒接到电话后,就一路从机场赶来。他的头发撩在脑后,这是风遗留下的痕迹,他个高腿长,迅速捕捉到纪羡雨的状态不对劲,快步走了过来。
非寒怎么回来了?不行,礼物还没完成……他,他不能!
白哲离纪羡雨最近,他面目狰狞,一伸手,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垂死挣扎,像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猛地用尽所有力气,将刀锋刺入纪羡雨的左后背。
呲——
场面死寂片刻,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白哲刺的并不深,或者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他接着抽出匕首,用血淋淋的刀锋抵到身躯有些发软的纪羡雨脖颈一侧。
众保镖见状,立马想围上,却被白哲的怒吼声喊得一动不敢动。
“你们不要过来!!!!”
霍非寒精神高度集中,死死盯着唇色苍白,因痛楚而不停颤抖的纪羡雨,并没说话。
事情开始脱轨,霍默山:“白哲,你到底在干嘛!快把刀放下!”
没人敢靠前,白哲顺势躲到他的身后,拉着人一步步后退,朝窗户边靠去,高声囔道:“你们敢过来,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杀了他!反正我就是要蹲监狱了,大不了就死之前帮非寒扫除这个障碍!”
夏夜凛冽的风吹起头发,纪羡雨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他事先并不知道饮用水里有问题,虽然有霍默山给的药,但身体依旧残留了药性,何况现在后背的豁口隐隐作痛,血还在不停地汩汩朝外冒,他没十足的把握去反抗去逃离——锋利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薄如蝉翼的皮肤上,似乎只要轻轻一划,鲜血迸发,脆弱的生命就能远去。
白哲的精神状况有问题,他不敢动,也动不了。
霍非寒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冷静镇定过,他脸上没太多悲戚的表情,只是说:“白哲,我们不过来,你放心。”他不时观察纪羡雨的状态:“羡雨现在受伤了,要去医院了——你这样做想要什么,你和我说,我可以帮你解决。”
白哲嗤笑一声,刀贴的很紧,身后高楼大厦的光芒,让人无法看清他脸上模糊的神情,但霍非寒却深刻看见纪羡雨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一道明显血痕。
他说:“非寒,我知道,我现在做坏事被人看见了,肯定得蹲监狱,但在此之前我肯定得帮你解决掉纪羡雨啊。”
霍默山冷着脸:“所以你现在就想扯出人命?”
白哲猛然看向他,吼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啊!我讨厌纪羡雨,我巴不得他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凭什么,非寒明明是喜欢我的,但却因为他的出现,而不得不和他在一起?多可笑啊!”
“呵……我知道我这么做在你们眼里很蠢,但又怎么样?我就看不得纪羡雨得意的样子。”他忽然低下头,像是懊恼:“可我原本只是让他,让他没有脸继续待在霍家的……所以纪羡雨要是死了,都怪你们!!”
对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霍非寒不动声色的靠近,他安抚:“白哲,不是因为羡雨的出现而让我不喜欢你,我还是喜欢你的,不仅我,瑞克喜欢你,我爸喜欢你,其他那些朋友也是喜欢着你,你不要再自甘堕落了!现在回来一切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他缓缓笑出声,朝十步之外的霍非寒说,“你之前对我保持距离,总是避开我,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我还理解你,因为纪羡雨小时候就那么和你有过一次交情,长大后,他变成牛皮糖黏在你身上,吸你的血抽你的骨髓,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他妒忌你和我的关系,所以让你不要靠近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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