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谈,都统夫人心中已然明了。
西烈郡这些王族中人显然起了异心,而国师的侄儿竟也参与其中。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再任由他们王族中人胡闹下去,西烈郡定会发生一场巨大的变故。
到那时就算自己顾念一族之情,只怕也难救得这些人的性命。
毕竟自己只是个都统夫人,虽然与皇后娘娘关系尚好,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皇后娘娘又如何会替这些忤逆臣子说情。
更何况此事涉及到西烈一城百姓的生死,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毕竟一个朝廷或者一个郡县都要听众掌权着的决策,百姓们只有听命的份。
此刻自己若想维护一城百姓的安危,便不能顾及到这些王族中人的想法和感受。
而此刻被郡守大人关押的这三个人更是留不得,自己断然不会为这三人求半句情。
堂下的三人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此时听得郡守大人列出罪状立刻慌了手脚。
但他们也明白,如今向郡守大人与公主求情已是不可能了,只得求助于堂上的西烈王族中人。
这些人本是王族中选出的几位带头之人,在一众王族中都有着极为尊崇的地位。
他们这些人虽然并不愿意听从公主殿下之言,但此刻,更不想为了这两个所谓的谋臣出头。
况且公主殿下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分明是有意让郡守大人处置了堂下这三人。
自然,依照郡守大人所掌握的罪证,这三人也定是死罪无疑。
最重要的是这三人对王族中人暗中所谋划之事知之甚详,难保哪一日会吐露出实情。
既然他们已经被郡守大人关押起来,旁人实在没必要在这三人身上多费心思。
思虑至此,堂上众位王族中人互相看了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显然他们并不想顾及跪在脚下的三人。
于是王族中一位曾经的郡王出言说道:“三位,你等还是听从本郡王之言……”
说到这里这位郡王爷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还是听从公主殿下之言,诚意向郡守大人请罪,到时说不定郡守大人会看在你等诚意请罪,从轻处罚。”
说完这番话这位郡王爷叹息了一声,然后负手而立不再看向脚下这三人。
这三个人此时内心已是恐惧之极,将一切希望寄托在堂上这几位王族人身上。
毕竟他们与王族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近段时日王族中人抢夺田地,奴仆之事皆是他们三人帮忙筹划。
如今大难临头之时,这位郡王爷居然会让他们坦白罪状。
大失所望之时,这几人哪里还会再有什么顾忌。
于是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快速从地上站起身转向郡守大人及公主殿下。
其中一人抱拳说道:“郡守大人,既然我等已然落入大人之手,便听凭大人处置。只不过在大人定下我等罪责之前,我等是否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
“自然是有的。如果你们三个向本大人坦诚罪责,本郡守自会从轻惩处。”
花演虽然没有放过这三人的想法,但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这些王族中人到底筹划了些什么。
因为这些才是他最想追查之事,只有寻到根源才能彻底解决西烈郡的纷乱局面。
此刻三人听得郡守大人这么说,像一下子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三人扑通扑通先后跪倒在花演面前,言辞极为恳切地说道:“回郡守大人的话,小的自知罪孽深重,若大人能够网开一面,小的定当将所做之事一一回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禀郡守大人,小的兄弟二人乃西烈国师子侄,另一人是小的结拜兄弟。当年叔父为西烈国师之时我二人年纪尚小,虽然只在军中作一名小小的参将但也是荣华富贵享尽,如今突然间没落为平民总是心有不甘。至于西烈郡近些年所发生的匪患山贼之事确实与小的有关,是小的暗中集结王城中的旧部,只为制造混乱帮扶西烈王族重新掌权。”又一人说道。
“大人,小的愿意认罪伏法,只求郡守大人能够饶恕小的一命。毕竟我等三人都只是为郡王爷做事,就算最后复辟成功我等最多也只算得个谋臣。自然,郡王爷也曾许诺,会在我三人中选一人册立为国师,如今看来一切都是蒙骗之词。”
堂下三人争先恐后地回禀着,唯恐自己少说上一句半句便会被郡守大人重罚。
花演仔细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只可惜这些话里并没有他想听到的实情。
于是沉声说道:“你们几人说的这些本郡守大人早已经探查清楚,若想凭借这些便换个活命的机会只怕是不行了。要知道你们可是抢劫了足足近两千匹战马,如此谋逆重罪,别说你三人的命不保,就算陪上你们全族人的性命也不为过。”
三人听得郡守大人这么说,立刻吓得连连摆手辩解着。
“不不不,此事并非如此,那些马匹虽然是我等带人抢来的,但此刻早已经不在我等手上,早已全部交由郡王爷的手下,还望郡守大人明查。”
“郡守大人,我等完全是替郡王爷卖命,当日所率人马也皆是郡王爷和察王爷的人。”
“事实的确如此,若细究起来此事与我等实在没多大关系,一切皆是郡王爷一人的谋算,还望郡守大人明查,我等万死不敢有欺瞒之言。”
他们只顾得向郡守大人求情,冷不防听得背后一声断喝。
“住口!尔等休要胡说!本郡王何曾派你等掠夺战马?况且本郡王这段时日旧伤复发一直在府中休养,又要这些战马何用?”
听得郡王爷这番狡辩,堂上其中一人露出一脸苦笑。
“郡王爷还是不要再对我等耍王爷的威风了吧?眼下我等可是到了生死关头,既然几位王爷不肯相救,还不许我等立功自保吗?”
“哼,叔父早就说过王族中人最是无情,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枉费我等为王爷辛苦筹谋,危急时刻王爷意想也不想便弃我等于不顾。”
“若是在方才郡王爷能够替我二人在郡守大人面前说上一两句好话,即使今日我等被郡守大人当堂治罪,以下依然感念郡王爷的恩情。但事实并非如此,郡王爷非但没有替我等求情之意,竟还似将我三人除之而后快,既然如此我等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更不是郡王爷几句疾言厉色便能阻止的。”
国师的两个侄儿满脸怒容,言语间更是不留半分余地。
堂上的王族中人似乎没有想到这三人会是这般反应,恼怒之余心中也似有些懊悔。
他们自然是懊悔没有假意替这三人求个情,虽然明知无用,却依然没有做这个顺水人情。
当然也并非他们没有想到这些,他们只是不屑于为了这三人费这心思。
如今惹得三人反目,说话也再不留余地。
可越是如此,他们越是不能让这三人说继续下去。
于是怒声喝道:“你们这三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本郡王之所以重用你们完全是看在国师的份上。既然你们这几个狗奴才不识好歹倒也罢了,居然还想着反咬本郡王一口。你当郡守大人是三岁孩童吗?岂会相信你们这番胡言乱语。”
这三人一听郡王爷说他们是在胡言乱语,自然不会甘心。
急忙辩解道:“郡守大人,我等三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言半语欺瞒甘愿受最重责罚,望郡守大人明查。”
第一千章 :堂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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