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奚宝辰。
薛湄忍不住微笑。
她上前,给戚氏和奚宝辰见礼。
“……别客气,往后也是自家人。”奚宝辰道。
她这才上前,拉住了薛湄的手。
她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有泪光,实在忍不住。
薛湄让她擦擦泪,奚宝辰含笑对太皇太后说:“实在忍不住,臣妾失礼了。”
“你们姊妹情深,这算什么失礼?”戚氏温柔含笑,“都坐下吧,吃了饭你们姊妹俩多聊聊。”
内侍与宫婢开始摆饭。
午膳很丰盛,戚氏用了最高的规格款待薛湄。
午膳时候没怎么说话。
饭后,戚氏午休时辰到了,薛湄就告辞,说改日再进来看太皇太后,戚氏点点头。
她们俩去了奚宝辰的宫里。
到了皇后娘娘宫里,奚宝辰屏退了服侍的人,拉着薛湄的手痛哭了一场。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弄得薛湄在旁手足无措。
“……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薛湄拍了拍她肩头,“你看,我已经实在哭不出来了,这会儿就显得我比较冷血。”
奚宝辰破涕为笑。
薛湄又道:“快,叫人把小公主抱给我看看。”
奚宝辰擦了擦眼泪,感觉表姐还是她姐,一点也没变。
她喊了小宫婢:“去让姚姑姑把公主抱来。”
宫婢道是。
很快,就有一位身材窈窕纤瘦的女官进来,身后跟着敦厚结实的乳娘,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娃。
孩子快两岁了,还有婴儿肥,一张小脸又白又嫩,不太像表妹,反而更像皇帝一点。
萧明铮是圆脸,而表妹骨感更强。
“真可爱!”薛湄打算去抱。
孩子却不要她,别扭着不肯让她抱,非要往奚宝辰怀里钻,奶声奶气:“娘。”
奚宝辰的孩子都不叫她母后,而是叫娘亲,显得亲热。
这是太子修朝带过来的习惯,他这么叫,他的弟弟妹妹们也跟着如此叫。
“玲珑又胖了些。”奚宝辰抱着孩子,对薛湄笑道。
这位嫡长公主乳名叫玲珑。
薛湄:“小孩子奶膘重,这不叫胖。”
奚宝辰让众人都退下去,她自己带孩子。孩子围着她打转,说话挺清楚的,一会儿问:“娘,她是谁?”
“娘,什么,时候,吃饭?大哥,放学……”
一会儿又问父皇什么时候来看她。
她虽然说话挺慢,而且两个字两个字的断断续续,但清晰,而且逻辑很强。
薛湄就道:“玲珑身边的人不错,把她教得挺好。”
“姚止的功劳,一直都是她在教。”奚宝辰笑道,“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呢。等过了年,我就要放姚止出去。你在外头,替我照顾她一些。”
薛湄道好。
奚宝辰又道:“我想把姚止许配给卢院判。”
薛湄:“……”
她也好久没想起卢殊和卢文这对兄弟了,薛湄原本打算明天去卢家拜访,但听说了萧明钰的事,她改了计划。
听说要赐婚,薛湄笑道:“你不是乱点鸳鸯谱吧?”
“是卢院判求他母亲,卢家大夫人求我的。”奚宝辰笑道。
而后姚止再进来服侍,薛湄就特意多看了她几眼,毕竟以后都是自家人,是她的徒孙媳妇。
姚止是很标准的美人儿,鹅蛋脸、流水肩,寡言稳重,和卢殊的性格还挺像的。
卢殊估计是喜欢和自己性格相似的女人,而不是性格上互补。
薛湄觉得很不错。
宫里隔墙有耳,薛湄和表妹聊天,其实也就是说说家常,或者暗示几句,深层问题是不敢问的。
比如说,薛湄很想问,修朝现在怎样,朝臣怎么看待他这个太子,他的功课如何?
这些年梁国的科举制还不错,寒门学子进入官场,对望族们是一种极大冲击。这种情况下,修朝是否得到学子们的爱戴?
当然,这些话不能叫人听了去,否则皇帝那人更疑心薛湄了。
虽然皇帝已经算是个傀儡。
薛湄和奚宝辰一直聊到了宫里要落锁了,这才出来。
走出宫门的时候,外面夜幕降临,萧靖承在宫门口等待着她。
问起宫里的情况,薛湄只说:“和我预想中不太一样。”
“怎么不太一样?”
“我以为,太后们老了,精神和身体是一日日变差,不成想她们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修行,竟是更轻松自在了。
我也以为,表妹会有更多的改变,听说她母仪天下很受朝臣的敬重。没想到,她仍是我记忆里的表妹,至少她没有把我当外人。”薛湄说。
萧靖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宫里这些良好的反应,让薛湄心情好了不少,回来的那种不适应感快要消失了。
等她回到郡主府,才知道家里有客。
这么晚登门,肯定是白天就等着她的。如此不见外的,不是卢氏兄弟就是萧明钰。
结果薛湄估计错了,是卢氏兄弟和萧明钰,他们三个人都在。
萧靖承蹙了蹙眉。
薛湄:“晚上让他们都住在双燕楼吧,明早再走不迟。”
她让戴妈妈准备晚膳;以及厨房的人都别走,可能还需要准备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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