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恭王,她已经打定主意,若能撬开她手下那些人的嘴,挖出她的切实罪证,那是再好不过,而假如她们果然训练有素,宁死也不攀出恭王来,她便是让人硬做,也能将证据给做出来。
只要夺了军备库,牵制了神武军,恭王就是一条被斩去四爪的蛟,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为了除恭王,哪怕是在史书上落下不择手段,清除异己的名声,她也甘愿。
楚滢牵着身边人的手,只觉得眼前春日和暖,与她心中肃杀寒光极不相称,两相映照,滋味怪异得很。
“苏大人,”她轻声道,“你说,我这登基一年以来,和你学得怎么样?”
苏锦看了看她,眸子里透出一丝暖意。
“陛下聪慧,胸有丘壑,哪怕没有臣,一样能做得很好。”
是吗?
楚滢眨了眨眼,忽地觉得有些发涩。
前世里,后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她自认的确做得尚可。这样说来倒也是对的,她如今的这些本事,确乎不是全仰仗他的教导,她后来坐在那张龙椅上,的确磨砺了挺多年。
但是今生,想来他应当陪在她的身边,再不会离开了。
“那不行,你可不许跑。”她笑得像是没心没肺,“把我教出师了,自己就想着躲懒了?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苏锦半垂着眸子,微微含了笑,“臣没有这样说。”
“最好是没有。我已经想过了,往后你做了君后,要是想在宫里躲清闲呢,也由着你,要是还喜欢朝政,我们便开一个君后临朝的例子,你仍旧如从前一样,好不好?”
“这还得了?”他觑她一眼,“不知多少大臣,要将太极殿的立柱都给撞断了。”
她哧地一声笑出来,“我才不管,那群老古板,该是时候将她们的脑子拗一拗了。”
苏锦弯了弯唇角,“陛下倒是想得很妥当,往后只出一份俸禄,倒可以让臣身兼二职?”
“……”
楚滢陡然给噎了一下,哭笑不得,“苏大人才了不得,还没成亲呢,就和我计较上了?”
正待与他玩笑,却忽地脚下一晃,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摆,亏得是被苏锦扶着,才没有歪倒下去。
只觉得脚下轻飘,踩着的地面绵软得有些离奇。
她一皱眉,心道这也不该啊,便是方才在太后宫里跪得有些久,这一路走来,该散的酸麻却也散去了,怎么陡然之间,连路都不会走了似的?
还没待厘清,却忽觉脚下大地一颤,轰然炸响,惊心动魄。
“苏锦!”她一瞬间慌得厉害,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一把搂住身边的人。
耳中如雷声隆隆,大地震颤得厉害,令人跌扑不稳,只觉头晕目眩,耳内鸣响得厉害,四处传来宫人的惊叫声。
须臾停下来时,她只觉得心口发胀,头疼得厉害。
“苏大人,苏大人!”她匆忙唤他,心快要从喉头跃出来一般。
苏锦被她护在身下,看似无恙,只是脸色微白,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臣没事。”
她扶着他起身,方见地下落的尽是枝叶,一片狼藉。
刚站稳,她忽地出声:“那是什么?”
远处,巨大黑烟,冲天而起。
第57章 爆炸 是火器厂炸了。
那黑云极为怪异, 其状如团,似有实体,在空中兀自升腾翻卷, 经久不散。让人一眼瞧见就觉得,不是什么祥瑞的东西。
四周宫人自然也看见了, 有胆子小些的,竟忙不迭倒头就拜, 口中哭喊祈祷,俨然视其如灾星邪神一般。
楚滢的脸色就不由得更青了几分。
百宜自从出了太后的宫门,便远远跟在后头, 不来扰他们亲近, 此刻匆忙从地上爬起来, 顾不得头发蓬乱, 御前失仪, 急道:“陛下如何了?”
“我没事。”楚滢简短道,只紧紧搂着苏锦,指节发白。
百宜环视一眼四周乱作一片的宫人, 大约自觉不成体统, 低声道:“奴婢去警醒他们。”
还未抬步,就被楚滢截断,“不用了。”
提点几个奴婢的规矩有什么用?哪怕她们立时站起身来, 像木头似的挨个儿立着,半分眼神也不往那团黑云上瞟, 也终究不能当那东西不存在。
“那是什么?”她复又问了一遍。
却也并没指望谁能回答她。
这样的情景,她两世加起来,亦是前所未见。
“许是……地震吧?”百宜犹犹豫豫道。
她望着那团黑云沉默了片刻,竟发现她身为帝王, 此刻能做的极为有限。
“传朕的旨意下去,立刻命官员往城北方向查看,弄清究竟是何事,出在哪里,有任何无法善专之事,都命人快马加鞭送信回来,等朕定夺。”
她眉心拧得紧紧的,似乎自言自语:“若果然是地震,该命户部及早赈灾才是。”
百宜立刻领了命下去,行色匆匆,连松散的发髻也没顾上挽一挽。
楚滢喘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内不安。
她正要动手将恭王收网,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变,无论究竟是什么事,总是不妙。
自古以来,但凡生出不祥异象,对君王而言,便是一重大考。
百姓愚昧,见灾祸横生,便惶惶不可终日,道是朝廷气数有变。而朝中别有用心之人,则偏就利用这份惊惶,鼓吹君王失德,借以抒发自己的政见,逼迫君王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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