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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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练师单手持鞭,鞭上鲜血兀自滴沥不止;女孩静立于庭中,像是一道明灿的银色月光,唰然劈开这昏聩糜烂的黑色雾瘴。
薄将山的眼睛里,渐渐地有了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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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故事的最开头,她就是那道明灿的月亮。
步练师不同于一般的温柔月光,她凛冽至极、霸道至极、蛮横至极,一鞭下去都是腾腾的血气,一眼看来都是森森的轻蔑。
但是就是她,但是就偏偏是她,但是就只有她。
只有她步练师,在所有人都以为薄将山,要活活被一条狗咬死的时候,一鞭子抽碎了所有的麻木和沉默:
“——畜/生!!!”
薄将山所有疯狂的爱意和迷恋,都源自于这鲜血淋漓的一记鞭/笞;她强大、她美丽、她神圣、她庄严,薄将山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叫嚣起来,要把这个女孩的名字,刻进神魂、融入骨血里:
步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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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将山幽幽道:“我对她并不好。”
她怎么……还不愿意放弃我呢?
连弘正急急道:“相国,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薄将山静静地看了连弘正一眼。
老人突然感觉到一股砭肤刺骨的冷意,默默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她可不是我的至亲。”薄将山懒散道,“你我皆是人间的孤魂野鬼,哪里来的至亲呢?”
她是我的檐边月;她是我的巅上雪;她是我的颈中刀。
而我——
薄将山十指交叉,抵住下颚,双目像是野狼的眼睛,在暗夜里飘摇起磷磷的碧火:
——是在烂泥里头,苦苦挣扎不得解脱的,一头丧家之犬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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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步府,慎独居。
窈窈偷偷摸摸地从窗户里翻了进来,一把将林慎从拔步床上拽了起来:
“走,陪我喝酒去!”
因为林慎和窈窈闯进云裳楼那件事,窈窈挨了不少的家法伺候;而林慎——林慎没有功夫傍身,又生得细皮嫩肉,一棍子打下去怕打出个好歹——步练师揉着太阳穴,喝令林慎闭门思过:
算是罚了,但没完全罚。
窈窈倒没什么意见。她虽然泼辣刁蛮,但也能分是非:去云裳楼的馊主意,本来就是她出的;况且林慎差点因为她,搅进红白刀子的打杀里。
只重罚她一个,窈窈也没什么屈——打就打嘛,她又不怕,步练师又不能真把她怎么样,打完不还是放她去玩。
只是最近不同了。
窈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依照娘亲没日没夜的加班议事,和师父日愈暴躁的言行来看,——这大明宫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糟心事,还是不能让普通老百姓知道。
——难不成那皇帝老儿驾崩了?
窈窈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随即向上一翻:管他呢,她又不关心,倒是林慎这种书呆子,肯定得哭鼻子。
步府最近戒严,连泼猴窈窈,也不能随意乱跑了。
窈窈一开始还听话,过了几天就觉得憋得慌:
——她一定得出去玩!
林慎忍无可忍道:“步窈窈,哪座花果山才能养出你这种泼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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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出自徐克《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第69章 周郎顾 薄周对峙
半夜被女孩子从被窝里拽起来, 林慎的人生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林慎光着上身,双手抱胸,恼羞成怒:
“你大晚上不睡觉作甚?”
窈窈从小和林慎一起长大, 俨然把对方当做了知心男姐妹,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好害臊的。
眼下窈窈金刀大马地往塌侧一坐,长刀斜斜地抱在怀里, 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
“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
“——‘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是吧?”林慎愤怒地打断她,“步窈窈, 背书背全了,后边可是接了一句‘怀民亦未寝’!”
我可是睡得正熟!!!
林慎性格向来温软,只是这起床气分外怵人。窈窈扁了扁嘴,开始扯他被子:“我错了嘛!你陪我玩,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林慎:“……”
令公所言极是, 窈窈就是被他林慎娇惯得无法无天!
“不行!”林慎态度格外坚决, “这都宵禁了,还有哪里好玩?去睡觉。”
窈窈噘起的小嘴都能挂个葫芦了:“不是还有夜市嘛。”
林慎瞪眼:“良家女从不去夜市!”
窈窈抱着枕头开始蹬腿:“你给我裹小脚算了!”
“你少给我偷换概念!”林慎大怒, “步窈窈,眼下时局非同小可, 令公既然让你安心待在宅中,自然有她的理由!——你少给令公添乱!”
小女孩哪里管这么多, 窈窈委屈成了一条猫猫虫:“你和师父都一样!张口我娘闭口我娘的, 都没人想着我!”
啪!
林慎一拍床板,厉声训道:
“——你也该懂事了!若你不是令公所出,又有谁会多看你一眼?!”
这刻薄话脱口而出,林慎立刻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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