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手臂还压在她腰上,也不知是他故意还是存的什么心思,手指并不安分,一直轻轻在摩娑着,让邹灵雨痒得很,时不时得瑟缩下身子,结果便是更往凌晔怀中靠。
说话时,凌晔还是没抬首,只在邹灵雨臂上以鼻尖缓慢蹭了蹭,轻轻开口:“你方才不是也看到了?”
邹灵雨听得云里雾里,想了一下,不觉得自己有看到什么,忙问:“看到什么?”
她实在一丝关键线索都没能想起来,而且凌晔现在做出的行为,还大大干扰她,让邹灵雨根本无法专心思索。
凌晔也不卖关子,直言:“那夜枭是净音所养。”
邹灵雨从未想过,会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再从凌晔嘴里听到这名字。
他说得轻易,就好像提到的人,于他而言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那般。
似没发现邹灵雨的怔愣,凌晔将另只手滑到邹灵雨左腕之上,撩开衣袖,勾住那沉香手串轻拉。
凌晔继续道:“那夜枭能凭借你佛珠手串上的香气,去追寻到你位置,我便去了一趟元德寺,把它抢了过来。”
邹灵雨:“……”
抢?
她脑子里胡乱想象了下,实在不知道凌晔是怎么抢来的同时,却又觉得……好像还挺符合他作风。
邹灵雨想到自己路上听见的那呜呜声,在马上时,抬头一看,还有鸟禽在飞,本来没多加留心,凌晔这一提,倒让邹灵雨想起,她起码看了那夜枭有两三次。
原来那是在寻她呢。
可想着想着,原本还能露出一丁点笑意的邹灵雨蓦地一顿。
这回僵住的人换成她自己。
如果凌晔都循去了元德寺,还找到净音的话,那是不是代表……他都知道了?
邹灵雨垂眸,恰好与抬眼的凌晔视线撞在一块儿。
凌晔身子紧绷她都能察觉到,那自然,邹灵雨自己有了什么状况,还揽着她的凌晔也是一清二楚。
邹灵雨头皮发麻,本想趁势稍稍往后退几步,给自己一些时间,好生想想该怎么同凌晔解释。
可她才往后迈了不到半步,凌晔便像早已预知她会采取什么行动,手上使力,又将她给圈了回来。
这下两人离得比刚刚还要近,邹灵雨都得微微往后仰,才能看清他的脸。
还不等邹灵雨想抱怨的话说出口,凌晔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完完全全将邹灵雨要说的全堵了回去。
凌晔测眸看着她,笑问:“既然都已平安回来了,不如来算个总账?”
邹灵雨咽了口唾沫,心都提了起来。
饶是如此,她也还犹不死心,问他:“算什么账呀?”
下一刻,凌晔弹了下邹灵雨脑门,遭受突如其来攻击的邹灵雨双手掩住眉心,眼睛都瞪圆了。
虽凌晔控制过力道,并不是很痛,但邹灵雨受惊吓的程度还是更大些。
“夫君?你做什么啊?”
她委屈地说着,樱唇都微微嘟起。
平常时候凌晔见她如此,许是就轻易放过她了。
但今日这事不同以往,要不是邹灵雨还掩着额,凌晔都还打算再往她脑门弹上一记。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邹灵雨,“怎么?还委屈上了?那我要是想同你谈谈火凰镯的事,你是不是还得吓哭了?”
邹灵雨:“……”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
辩解不得,但邹灵雨还是小小声地抗议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被吓哭的……”
虽说刚刚才在凌晔怀里哭过一回的人,好像也是她自个儿就是,邹灵雨反驳起来极没有说服力。
凌晔都快被她气笑了,挑眉问她:“还回嘴?”
想到今天所有事都与那镯子相关,还有凌晔肩上那伤,邹灵雨双肩便颓丧地垂下,闷闷地又对他说了句:“对不住……都是我害夫君受的伤……”
谁料,凌晔却反问她:“你又何错之有?”
弄得邹灵雨只能满头雾水地看他。
凌晔往后倚,顺带招手让邹灵雨靠过来坐在床沿,待她安稳坐下后,他才同她说道:“这件事要怪就怪皇后,没有她妄想去抢不属于自己的物事,又心狠至斯,怎会想出这种伤人的法子?”
邹灵雨仔细听着,双手早已放下,凌晔这次不弹邹灵雨额头,而是伸出食指指腹,在她额上轻点了点两下。
邹灵雨被凌晔点得连连往后仰去,忍不住喊了他一句:“夫君!”
就盼着他住手。
她双手握住凌晔手指,两人隔着交握的手对视,凌晔深深看了她一眼。
漆眸深沉,邹灵雨完全没法看出他此刻情绪。
凌晔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压根没信过我。”
邹灵雨抿紧唇,这话被凌晔开门见山说出,实在相当不自在。
凌晔见她那样,深吸一口气,左肩上的伤因此举都被拉扯得疼,但凌晔还是那一贯的表情,兴许还无奈地叹了一声。
他说:“镯子落到别人手上,未免后续麻烦,自是除了为妥……”说到这里,他没好气地瞥了邹灵雨一眼,“可你怎么单纯到,把你自己也放在‘别人’的位置,来同他们相提并论?”
邹灵雨眨了眨眼,不用她开口,凌晔都能从她脸上看出“不然呢”三个大字。
凌晔很是无语地盯着她,盯到邹灵雨自己都心虚地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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