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捧着脸,定定看着长廊的方向。
顾时幽避开守卫,如一阵清风翻进窗子里的时候,就看见吱吱趴在窗边,手中折扇轻轻在吱吱脑门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趴着干嘛,在床上等我呀。”
说完,暗恼自己这话说的不过脑子。
吱吱踩在椅子上,勉强和顾时幽一样高了,这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又定定看着顾时幽。
顾时幽有些无奈,“我抱你去床上。”
抄起吱吱抱到床上去。软软的床凹陷下去。
人的五官是此消彼长的,房间昏暗,眼睛看不见,感官就放大,吱吱细致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动作,手指拉开被子给她盖上,这个过程像是个慢镜头被拉长。
清晰的感觉到他转身要朝隔间去,吱吱抓住他袖子,“你睡这吧?”
顾时幽,“这不行。”
吱吱,“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怕什么。”
顾时幽眼皮猛的一跳,就听见吱吱说,“我做兔子的时候,爬过好多次你的床啊。”
顾时幽,“……”这能一样吗!
吱吱朝里面挪了挪,“我就占一点地方,够你睡的,真的。”
她小身子蜷成一起,躺倒最里面,就跟着小狗是的。
手轻轻拍空着的一半,“你上来吗。”
顾时幽珉了珉唇,好一会,沿着外面的床沿躺下去,身体绷的笔直。
深邃遥远的夜空,一轮上弦月高悬,点点星辰闪烁,银色月光从舷窗照进来,窗边地上像是渡上了一层银霜。
顾时幽身体绷的笔直,双手交叠握在小腹上,问道:“明天回宫,会害怕吗?”
吱吱是侧躺的,视线昏暗,顾时幽的脸部轮廓很模糊,“我也不知道。”
顾时幽又轻声道,“你别怕,皇帝很疼你的,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吱吱,“哦。”
顾时幽,“我再跟你说一下宫里人的派系,和你关系最亲近的,是你的亲哥,也就是太子,他也很疼你……”
黑夜暗沉,顾时幽的声音轻柔有磁性,吱吱细细听着,眼皮渐渐阖上。
“你都记下了吗?”
没有听见回答,顾时幽转头看过去,听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鼻尖还有淡淡的玫瑰香膏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闭上眼,也沉沉睡去。
他的作息规律,到清晨卯时,隐约几声鸡叫声传来,他准时掀开眼皮,准备起床离开。叫下人发现就不好了。
手想抬起来,袖口却被一道力量坠着,他凑近才发现,自己的衣袖正被一只小手攥在手里。
视线往上扫去,吱吱还保持着昨夜睡觉时候的姿势,小身板圈成一团。
像是怕挤到自己是的。
顾时幽伸出手,轻轻把她放平,又从她的指缝里把衣袖抽出来,翻窗出了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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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顾母又早早起了床,亲自带着灶上的厨娘在厨房操持,深怕这日的早餐不符合公主的胃口。
忙碌了一个早晨听丫鬟来禀报,公主已经起床,于是立刻让BBZL 丫鬟将饭撞进食盒,朝墨韵苑这边走来。
-
吱吱这觉睡的沉,因着皇后要来接,文娘掐着时间点才轻轻摇醒吱吱。
吱吱揉着眼睛嘟囔,“顾时幽。”
文娘一边用热帕子给吱吱敷脸,一边轻声问,“公主是想找顾公子吗?奴婢让人唤他过来。”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很舒服,这样的起床方式很舒服,视线渐渐清明,眼睛看过去,床外侧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吱吱摇摇头,“不是,不必叫,起床吧。”
“奴婢伺候您更衣。”
文娘伺候吱吱穿好衣服,又推着吱吱坐到梳妆镜前,下人摆了两幅头面过来,文娘身体微微倾下来问,“公主,您今日想带哪副头面?”
吱吱看了一眼,一套是祖母绿,一套是水蓝色,“这有什么区别吗?”
文娘,“当然,公主喜欢哪一幅,奴婢就给你梳什么样的发饰。”
吱吱,“什么是喜欢?”
文娘楞了一下,仔细看向吱吱,她七岁的时候就被调到公主身边做公主的玩伴,说是一路看着公主长大也不为过。
公主聪明又傲娇,还有点刁蛮,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此刻,神情单纯,这话问的像个三岁幼儿。
文娘心里涌起一片酸胀,温声解释,“喜欢就是愉快,高兴,就是一种感觉,就是你现在想让哪副头面带在您的头发上陪您。”
吱吱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什么是感觉她不太懂,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顾时幽陪着自己。
那自己算不算是喜欢顾时幽呢?
吱吱又看向头面,“随便吧。”
文娘便做主,选了浅绿色的头面。
因着吱吱额头还有伤,于是只松松挽了仙云鬓,斜插一支浅绿色点翠流苏簪点缀。
穿戴好,引着吱吱到梢间用餐,顾夫人携着顾莲已经候在外间了。
因为顾时幽的阻拦,这三日,吱吱其实和任何一个人都没怎么见过,即便是贴身宫女文娘,也只是在洗漱的时候才服侍在侧。
吱吱看着坐在自己下手边陪自己用餐的顾母和顾莲,珉了珉唇瓣道,“可以让顾时幽一起过来吃吗?”
顾母欠身行礼,“臣妇这就让下人遣了时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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