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御要来看她,姚荺吐出一口气,道:“你们先下马车去。”
两个男人都在迟疑。
“你们下去呀!”
“好,阿荺,你别急,我们下去,你在马车里好好躺着,我就在外面。”司马御低声安慰她。
他逼着司马措下车,但剑并没离开司马措的脖颈。
姚荺疼得几乎不能动,大腿根部有一股暖流正在往下淌,一直淌到脚踝那里。
“阿荺,你很痛吗?”司马御急得不行,他不在马车里就照料不到姚荺。
姚荺痛得根本说不了话。
痛苦的呻吟声从马车里传出来,仿佛使这个雪地都充满了血腥气。
司马御心一颤一颤的,宛若疼的是他,他的眉头纠紧了,也不觉跟着姚荺的呻吟声喘息,忽然他将剑从司马措的脖颈取下,插入剑鞘中,一个箭步就奔到马车里。
顿时司马措愣住了,司马措为了姚荺弃他而去,当他一撤回剑就意味着他的命可能保不住了。
瞬间,禁军从黑夜中冲出来,迅速包围马车。
他们一直跟在马车后面,但顾于司马御挟制着司马措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司马措脱离了挟制,因此禁军就冲出来。
刀、剑、枪,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一齐刺向马车,当然他们没有刺下去。
没有司马措的施令,谁也不敢动手。
司马措摆了摆手,示意禁军退下,他凝视着那架马车出神。
他原以为自己比司马御更爱姚荺,可明显司马御比他爱姚荺爱得更深,司马御撤剑时就是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只为了陪伴姚荺。
此时司马御跪在姚荺的身畔,抚摸姚荺的额头,她的额头上满是渗出的冷汗。
“很疼是吗?”司马御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也在出冷汗。
“御郎,你抱紧我。”姚荺无力地道。
“好,我抱着你。”司马御抱起姚荺,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柔声道:“还疼不疼?”
“你抱着我就不疼了。”姚荺靠在他怀里,这宽阔的胸膛让姚荺十分的安心。“御郎,你为什么要进马车?你应该逃走,你这样进来我怕你没命了。”
“阿荺,当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还怎么当你的男人呢?”
姚荺面上露出笑意,但片刻五官皱紧了,一阵接一阵的疼痛袭来,她闭上了眼。
司马御摸着她的面颊,她的脸冷得厉害,手也冻得冰凉,慌得司马御脱下自己的衣裳盖在姚荺身上。
姚荺睁开眼,道:“御郎,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并没爱错你啊!”
在此刻以前,姚荺也衡量不出司马御和司马措谁更爱她,但现在她明白了,司马御远比司马措更爱她,否则进入马车的会是司马措。
“当然,我是让你不会后悔爱上的男人。”司马御嘻嘻地笑。
“可是……”姚荺摸着自己的肚子。
司马御知道她的意思,道:“阿荺,你生的是我的孩子。”
“嗯。”姚荺高兴地应了一声。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亵裤里湿漉漉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饶是司马御征战杀场多年,杀人无数,也无法忍受这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只担心姚荺会不会流血而亡,心里紧张得不行。
司马御完全没有想到此刻的外面,各种致命的兵器对准了马车,他也没想到可能下一刻他就会丧命,他焦急地盼望姚荺早点生下孩子,就不用承受生孩子的痛苦。
“还很痛吗?”
“痛。”姚荺撒娇。
司马御低头吻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冷冰冰的,于是他又把姚荺抱得紧紧的。
“御郎,你唱歌给我听。”
“唱什么?”
渔民出海捕鱼时都喜唱渔歌调,渔歌调轻松,听起来劲头满满。
司马御跟着清水河村的村民也学会了几首渔歌,平常兴起也会在家里哼。
“好,我唱给你。大海咸水深又深,正月十五唱渔情,章兹出在元宵水,鲤鱼出世闹花灯。大海咸水深又深,龙王点将在龙宫,虾兵虾将骑海马,刺鲂藤牌做头阵……”
歌声从马车里传出来,所有人都在听这渔歌调。
这歌声并不好听,司马御算是五音不全,可他唱得很认真,也很动情。
司马措听得出神了。
这时赵常侍在司马措的肩上披上狐裘,司马措猛然醒悟过来,道:“去寻干柴来,在马车四周点火取暖。”
火堆在马车的四周燃烧起来,烘得马车暖暖的,姚荺的手终于变暖了。
她伸出手去摸司马御的胡须,然后拔下一根胡须,噘着嘴道:“御郎,我好久没拔过你的胡须了。”
“你肚子疼就拔我一根胡须,这样就不会疼了。”司马御哄她。
姚荺也嘻嘻地笑,道:“御郎,我和你真的在春水湖是第一次见面吗?我一点都不记得,我觉得你认错人了。”
“我没认错,就是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是我司马御的妻子。”
姚荺笑出声,这时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她大叫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出来了。
“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黑暗。
第113章 你的几个孩子也是我逼你生……
婴儿的啼哭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他们号嚎大哭,伸拳踢腿,慌得司马御哄了这个又哄那个, 忙得头晕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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