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美妙呀！”J喃喃道，“可惜我还是只能和秦北回最初的本体联系在一起，不然我就能真正脱离他了。”
    他突然转过身来，和初眠对视着，问她：“你已经见过那些提取物了吧？”
    他笑着在自己的胸前比划着说：“那是从秦北回的克隆体里提取出来的，都是他破碎的灵根。我原本打算把它们都做成胸针，让那些魔物戴着，多好看。”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语对初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轻快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白色晶体，晶体的下面包裹着金属。Ｊ将它放在初眠眼前晃了晃：“我往里面灌了好多魔气呢。真美，不是吗？”
    初眠深吸一口气。
    她尽力克制住心脏的抽痛和几乎灭顶的愤怒，缓缓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J偏了偏头。
    他好像不明白初眠的意思，回答道：“我想做就做了啊，让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我的同类，变成和我一样的魔，就算它们低等了一点，还很恶心，但我很高兴啊。这样不好吗？”
    他看着初眠难看的脸色，恍然大悟地说：“你是在怪我伤害秦北回，还引发了末世对不对？”
    初眠：“是。”
    “可是，就算我不用这些魔气，他们也会迎来末世的。”J放下手里的晶体说，“之前的两世不就是例子吗？人类永远贪得无厌，永远对同伴怀有恶意，他们靠丧尸的晶核生存，踩着自己曾经同伴的尸体提升力量。”
    “我不过是小小地加速了一下这个进程而已。”J得意地笑起来。
    初眠问：“那你为什么唯独放过法修呢？”
    “因为他们太弱了。”J说，“在正式开始实验之前，我做了很多准备，让我的手下们去找了很多人体做对照，结果发现法修的灵根太单一，让他们变成魔物很麻烦，还不如看他们在魔物的手底下求生来得有趣。”
    初眠见过这样的人。
    在她还是反派的时候，她的同行中也有Ｊ这样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信念，并且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对的。Ｊ不是人类，也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对这个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同理心。
    所以她并不打算劝说他，或者试图感化他。
    没有用的。
    初眠点点头，轻声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同伴们在哪？”
    J眯着眼睛笑起来，问她：“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呢？”
    初眠定定看了他半晌。
    这么多年来，能够战胜心魔的人寥寥无几，其中不少人试过攻击心魔，但是心魔没有实体，攻击都会落空，并且心魔的功力会比本体强上一倍，根本没人能消灭它们。
    Ｊ虽然有实体，但是他的修为是秦北回的一倍，初眠现在能动用的力量必须和秦北回现在的力量保持一致，不然就会造成世界毁灭。
    简单来说，就是她不能打，也打不过。
    初眠于是没有动作，继续和对方对视。
    她做过那么久的反派了，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反派失去兴趣。
    不要惊讶，不要惊恐，不要有任何能取悦他的表现，这样，他就会开始无聊，开始想着下一个玩笑应该怎么开，下一次应该怎么让你痛苦，才能补偿他失去的乐趣。
    果然，在十几秒后，Ｊ开口道：“我告诉你秦北回在哪。”
    初眠眨了眨眼睛。
    Ｊ说：“另外两条杂鱼在白房间里睡着了。秦北回就在这后面泡着。”
    他咧开嘴角，指着后面数百个裹着白色长袍的克／隆体说：“你要是能在一分钟之内找到他，我就允许你带走他。”
    他挥挥手，带着灵力屏障的玻璃从两边分开，给初眠让出一条路。
    Ｊ伸手将不安分的魔气从空中捞回来，制止了它往初眠那边飘去，然后慢慢道：“你也别想用神识联系他了，这里的玻璃舱都是特制的，里面的灵液掺了鬼气，神识会变得涣散。”
    “开始吧。”
    话音落下，初眠立马用疾行术冲进了实验室里。
    她的目光迅速从一具具身体上滑过，身后的Ｊ倒数着秒表：“５５，５４，５３……”
    初眠掐紧了手心，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急，一定不能急。
    就算她没找到，事情也还有转圜的余地。
    身后的倒数像是在催命，一下一下敲打在她的心上：“６，５，４，３……”
    “我找到了！”初眠大声打断他，“在这里！”
    Ｊ的神色变幻莫测。
    突然，他又带着恶意笑起来：“你确定是这一个吗？”
    “找错了的话，”Ｊ慢慢走近初眠，“你也就留下来，当我的实验品吧。”
    初眠坚定道：“就是这个。”
    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最后，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是怎么辨别出来的？”
    初眠用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回敬他：“我为什么一定要回答你呢？”
    Ｊ冷冷地笑了一声，初眠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
    初眠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是因为看到了秦北回肩膀上的牙印才认出来的。
    那天晚上她在秦北回的背上留下了不少抓痕，后来气不过还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秦北回故意没用灵力消除痕迹，到现在他的肩膀上都还有一个浅浅的红痕。
    好险。初眠想，要不是有这个东西，在和秦北回神识断开的情况下，她真的很难找到真的秦北回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