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洛宁寺的轮廓,宋临云前去求了一个同心锁,牵着沈怀玉去了之前他们遇见的那株姻缘树下。
山上风大,这座姻缘树上挂着的红绸纷飞,猎猎的风声吹过无数人的寄愿。
沈怀玉突然想到他们后来遇见的时候,宋临云神情淡淡,哪怕是没有任何笑意的时候,脸上也会带着几分风流。他就这么神情恹恹地喂着鱼食,百无聊赖。
当时沈怀玉在想,原来他们居然,还能这么遇见。原来她在淄州之时遇见的雪中执伞人,也会同她还有这样的缘分。
宋临云将求来的同心锁扣在山上的栏杆处,然后等到要挂红绸的时候,却突然不知道要写什么。他将红绸放在一个石桌上,一只手压着以免被风吹走,另一只手上夹着笔转了几下,似乎是思索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提笔。
他写得实在是一气呵成,沈怀玉低头看了看他写了什么,却最先被宋临云的字给吸引了。她原先以为宋临云棋技不精,书法也未必有多好。但是他的字却实在写得极好,和那稀巴烂的棋技截然不同。
这几个字颇有风骨,自成一派。
只见那薄薄的红绸之上——
“愿我与阿玉共白头。”
他向来对别的事情不算是上心,什么事情都淡淡,看似多情,实则最为寡情。他看着总是带笑的,可是却是毫无温度的笑意,或者是讥诮的,或者是威胁的,反正不是什么真心的笑意。
可是唯独遇见的这个姑娘,他才终于有了想要成家的念头。
想要与之,共白首。
宋临云牢牢地将这片红绸绑在了最高处,沈怀玉在下面看到那片薄薄的红绸迎风,而宋临云坐在树上,低头看着她。
“已经绑上去了。阿玉,你没得反悔了。”
“诸佛在上,你注定要和我宋临云共白首。”
“沈怀玉。”
他从树下一跃而下,秋风将他头上的一条穗子吹得扬起,沈怀玉站在原地,“佛祖说了,不算。”
宋临云道:“嗯?”
“我说了才算。”
沈怀玉伸出手,小指蜷起,“我们先拉钩。”
山上风声猎猎,沈怀玉身上的衣服被风吹起来了些,而她伸出来的,纤细而白皙的手却坚定地立在风中。
仿佛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约定。
宋临云略微侧了侧,为沈怀玉挡住那呼啸而来的风,风将他的衣袍吹动得鼓起来。他低了低眼睫,看着她的眼中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温柔。
然后轻笑了一声。
他将小指和沈怀玉的小指勾在一起,“拉钩什么?”
沈怀玉将自己的拇指贴过去,看着他道:“拉钩许愿,我也能和你,共白首。”
她的发丝被风吹得扬起,看着他的眼睛却毫不露怯,仿佛带着万分勇气。
……
马车压过路面的声响渐次响起,沈怀玉看到近在眼前的许府,突然觉得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重新又回到了许府。
穆弘文即将进京述职,林瞻也将种种恶行暴露于世,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这么一块大石头,从此以后不用再殚心竭虑,也终于可以有脸去见厌雀和哑叔的坟茔了。
林皇后的儿子失去了林瞻这个扶持,太子赵瞿的位置可谓是稳固无忧。赵瞿年纪虽小,但是沈怀玉从前就发现了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小小年纪提出的见解就老练,想来将来也必定是一代明君。
甚至做得可以比承德帝更好。
承德帝夺位虽然不顺,但是他奉行中庸之道,做事稳妥,出不了什么差错。若是没有林瞻的威胁,他甚至可以做得更好,只是希望以后的赵瞿能免受外戚干政之扰,可以为这盛世,开太平。
算起来,穆弘文进京应当是参加宋临云的婚事以及述职这两项事宜的,算起时间来,也快了。
这也意味了,她与宋临云的婚事,也快了。
沈怀玉下了马车,宋临云也跟着下来。此处是许府,沈怀玉自然不可能将宋临云也一并偷偷带了进来,只问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宋临云早就派青檀前往京邑,意思就是在先行准备婚事,按照道理说,应该……至多就是月余的功夫。
可是他偏偏还在说,舍不得。
沈怀玉点了点宋临云的脸,突然发现他看上去凛冽,但是脸的触感却出奇的好。她突然来了兴致,连着点了好几下,“怎么就舍不得了,宋二公子原来这么粘人?”
宋临云眸子暗了暗,捏住她上下做乱的手,“你就是仗着我现在舍不得,以为我不会动你?”
“怎么,”沈怀玉丝毫不露怯,“宋二公子手眼通天,想要怎么动我?”
宋临云嗤笑一声,将她两只手都攥住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下了一点劲掐住她的脸,低声询问:“你是吃准我了,敢这么招我?”
他一边说着,手上还揉了揉。
然后放开手,手指划过沈怀玉的脸侧,“胆子不小。”
沈怀玉没想到他居然能在这里调情,动了动手指,拉住他的手,低声道:“别闹了,我要进去了。”
宋临云挑眉,“刚刚还招我得起劲,现在怎么正经起来了。”
他松手,接着道:“下次这么招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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