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蒬倒是没急着理会萧梓靖，注意力反倒是先集中在他旁边那个有些陌生又有那么一点熟悉的声音上。
    “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但毕竟干的久，知道的事情、见过的人自然要比你多一些。”柏川说。
    “他是‘独狼’吗？”
    “原本不是，但后来他跟上头报告说搭档失踪了，就变成了独狼，不过，显然现在又不是了。”说着，柏川故意看向楚蒬，“哎，你说，他俩待会儿会不会……”
    楚蒬直截了当地打断了柏川，没让他把那个话题继续下去：“他是个同性恋？”
    柏川刚要开口，却忽然扭过头看着楚蒬，抱起了肩：“想要从我这儿获取情报，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也得给我些情报作为交换。”
    楚蒬直起身，也抱起肩，脸色稍显严肃地说：“好，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情报。”
    柏川站起身来，明显具有身高优势的他，故意将身体前倾，将视线跟楚蒬平齐：“我想知道，你和他过去的事。”
    楚蒬一愣，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很难以启齿吗？不至于吧？我们可是搭档，应该给予我一定的信任才好，了解你的过去也是加深信任的一种方式。”
    楚蒬后退了几步，坐在床上，抱起肩，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和他是青梅竹马，当年是他主动追的我，刚才一起的时候很甜蜜，在大学期间，我甚至以为毕业就要结婚。可后来……他被几个富婆包养了，我发现的时候，他大约已经被富婆门包养了有一段时间，然后……我就见到了童心。”
    柏川不禁笑笑：“你这故事……可真是够简略的，不过，貌似跟我听说的版本差不了多少。”
    楚蒬皱起眉：“你都已经知道了你还问我？”
    柏川摊手道：“这种事当然要找当事人确认一下才好。这么说来，这位就是个‘并不算很渣的渣男’咯。”
    楚蒬刚要追问那个成瑞的事，可听着柏川的话，她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式改口：“好了，你……等等，什么叫并不算很渣的渣男’？”
    “哦，因为听你的说法，他是被富婆包养的，那么极有可能不是自愿的，但又迫于威逼利诱而没能拒绝，所以依然算是个‘渣男’，但又跟主动出轨的渣男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嗯。”柏川摊手。
    楚蒬叹了口气，对此未置可否。
    “而且，据我刚才的观察来说，他似乎在有意跟成瑞保持距离，也就是说，他现在和成瑞应该只是搭档关系。”
    楚蒬抱起肩，干脆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你对这个成瑞了解多少，现在可以说了吗？”
    柏川撇撇嘴：“如果让我给他个评价的话，那我只能说，他是个怪人。”
    “怪人？”
    “实不相瞒，我自认观察力不错，在某方面的‘嗅觉’也非常灵敏，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抱着选未来老婆的心态去选搭档也是很正常的。猎人和诱饵中男女的夸张比例你也是知道的，选个女老婆很难，但选个男老婆还不容易？可他看过了当时所有尚未配对的Omega，居然都没相中。”
    “说明他是个很挑剔的人。”
    柏川瞥了眼楚蒬，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不定他心里早就有人呢？”
    “你的意思是，他的心上人已经有了搭档？”
    柏川摇摇头：“说不定人家是直男呢。”这话一出，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真的一不小心看上了个直男，那可是注定会很痛苦的。有些人能被掰弯，但有些人呢，就算你给他掰断了，他也不会弯，说不定还很讨厌我们这样的人。所以，就连开口都要面临无比巨大的压力和挑战。”
    楚蒬点点头，她之前倒是没了解过这些。
    “至于他看上的那个人……”柏川忽然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楚蒬等了半天，忍不住催促道：“是谁？能别故意卖关子吗？”
    柏川笑笑：“我先说好啊，接下来都是我的个人判断和猜想，几乎没什么根据，你听听就好。”
    楚蒬点点头，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我猜他看上的人，是童心。”
    如果这会儿楚蒬在喝水，那毫无疑问会变成喷泉。的确是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童心……
    柏川对楚蒬的反应非常满意，不禁笑道：“很惊讶吧？居然会有人看上这个所有人避之不及的‘魔鬼’。”
    童心这个人，是众所周知的、百年难遇的科研天才，特别是在生物化学领域方面的天赋和造诣，让人叹为观止。但貌似这个人的生命中，也只有科研这么一件事，除了科研之前的其他所有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也正因此，这个人能为科研做出的付出和努力，也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为此，就连检查身体他都能做到让人痛不欲生，而被他拉去做测试、配合研究，那更是让所有人都惧怕不已的事情。
    至于童心的性取向问题，那种事，根本没人在意——因为这人心中只有科研这么一件事，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眼中都一样，都是实演和研究的对象，仅此而已！
    柏川又接着说道：“啊，当然，我也仅仅是凭借几次的短暂观察看出来的，就姑且当做是……过来人的直觉吧，可信度也许并不高。不过，看上这么个奇葩，后果可想而知。其实童心对他也并没有多么冷漠，只是对待普通人那种一视同仁的冷漠而已。只有非常特别的研究对象才会让童心多注意一些，比如……你，和我，这样的。”
    楚蒬对别人的事情不怎么在意，倒是没有柏川观察的那么多。她一直以为童心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但成瑞还是选了一位Omega，后来，就听说他的搭档失踪了，八成是被丧尸抓走了。而他也变成了‘孤狼’，没再找新搭档。最近没怎么注意总部的情报，倒是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竟找了你家这位来配对。”
    楚蒬听后若有所思，却沉默不语。
    柏川很快又说：“就你家这位的类型来说，成瑞在他面前是不可能把持得住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和他发生关系。你……不打算插手吗？”
    楚蒬却冷声道：“有什么所谓，反正他喜欢，有人肏他就行，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柏川望着楚蒬的侧脸，不禁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但对她的私事，他不打算插手。
    第二天，两人依然按照计划行事。可惜，这一次，他们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在那位猎人同僚刚倒下时便赶到，但可惜并没有捕捉到丧尸的踪影。
    柏川忍不住骂了句：“妈的，究竟是多高阶的一只高阶丧尸速度能那么快！”
    两个人只能赶紧打电话给苏原市分部求助。
    “但愿他能得救吧……”柏川回头看了一眼，便跟着楚蒬迅速离开。
    两个人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机会。
    楚蒬却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追踪到的这几位，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
    “嗯，对啊，怎么了？”
    “发现的大部分尸体，都是赤身裸体的。”
    “你的意思是……丧尸知道我们在跟踪，所以每次完事之后都匆匆离开而没有留下来扒衣服？的确……很可疑。”
    这一次，两人干脆一整夜没休息，一直严密监视，并随时做好行动准备。
    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在这一次两人总算是看到了那位凶手的背影，那只丧尸的速度极快，但好在楚蒬成功用信息素子弹射中了那个背影。
    信息素子弹，是采用了多种合成的信息素制成的专门用于标记和追踪的子弹，专门针对alpha的视觉和嗅觉进行了信息素强化，只有alpha能看到、闻到那种特殊的信息素，至于丧尸，他们根本无法察觉，更无法抹去信息素的痕迹。
    柏川不禁拍手道：“好枪法，这么一来，哪怕他速度快如闪电，我们也不怕追不到他！”
    楚蒬也暂时松了口气，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感激童心，要不是他这些颇有远见的发明创造，还他们还真没有这么先进好用的东西。
    即便如此，两人依然不敢耽搁，立即开始顺着信息素进行追踪，两人跟随者信息素标记，抵达了车站。
    柏川道：“看来，这位丧尸大哥的任务是应该已经完成了，他大约是打算返程了。”
    丧尸为了避免被猎人发现，自行选择交通工具时，必然会选择普通交通工具，并且是人越多的越好。
    “不必说，他肯定是打算坐动车走了。至于是哪一班动车……”柏川拍了拍楚蒬的肩，“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好在两人来的很及时，信息素的残留浓度还很高，楚蒬在信息素识别方面也很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来到其中一个售票窗口前。
    两人买了一张最近一班动车的车票，保险起见，直接买到了终点。
    动车发车没那么快，进入候车大厅后，又是楚蒬的重要机会。但楚蒬在候车大厅里走了一圈，发现了一些信息素痕迹，但却没有找到那个人。
    柏川安慰道：“不必着急，可以进闸门的时候再找，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要过闸门的。假如他知道我们在追踪，他很有可能会躲起来。”
    楚蒬只好和柏川坐在人群中，静静等待。等到大家开始排队候车时，楚蒬才又特地去寻找。果然正如柏川所言，这一次，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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