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和肖书明凭借这个,赶走了一个又一个外来想驻扎在这里的广告客,直到客户增多,馅饼变大,资源更透明了才没有再这样操作。
刘曼殊静静听完,气愤地质问:“你现在是想来危胁我吗?”
“不是,是来跟你挑战。”尤宝珍悠悠然地开口,“靠降价压低全业利润的做法是只有穷途末路了才会做的选择,我希望你能放弃它,光明正大地跟我斗上一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尤宝珍,能做到今天,不是靠和男人上上床就可以了的。”
这句话说完,尤宝珍顿有扬眉吐气之感!
那种感觉,无异于,睥睨天下。
但尤宝珍很快就气得跳脚。
那天晚上,刘太太的朋友打电话约她去棋牌室打麻将,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一晚上都在闹肚子,后来不得不提前告退。
出门的时候肚子又闹了起来,于是直奔洗手间解决问题。
是谁说的?洗手间里永远是窃听八卦最好的地盘。
进来两个女人,各占一个蹲位,遥遥地开始讨论尤宝珍热腾腾的八卦。
“哎,你今日看到那个尤宝珍了吧?”
“哪个?就是李太太她们那一桌提前走了的那个。”
“哦,听说她是刘书记的情人?”
“岂止呢,她的情人,放眼本城,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刘书记……呵呵,只是其中一个啦。”
“她这么厉害?也不年轻了啊。”
“要那么年轻干什么?没听那些男人们讲么,三十来岁的女人才刚好够味,既浪又骚……”
“呸,还真不要脸!”
“何止不要脸,你知道我有个朋友是做广告的吧?叫刘曼殊,我听说她离婚也是这女人从中搞的鬼……结果他们离婚了,一看他老公分的钱不多,就绝了来往,不肯要他了。”
“活该!”
“忒不要脸!”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啊,她还好意思出门?”
……
尤宝珍坐在隔壁,听得脸烧得火辣火辣的,当场就炸了,磨着牙齿问:“你们是哪只眼睛看到尤宝珍上了别的男人的床了?”
隔壁两个女人一下就自动消音了。
她倒不知道,在同城矜贵的太太们口中,她口碑已差到如斯境界了。
真是要大力拜刘曼殊所赐啊。
尤宝珍冲出牌室,想起自己前几日还大度跑到刘曼殊门前教她防范同业排挤,教她应对危机的办法,还大喇喇地宣称要跟她光明正大地争斗。
她真是太天真了啊!
叉腰站在外面,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打电话给刘曼殊。
可她电话居然不通,打到公司,没有人接,尤宝珍想,人生最愤怒的事情就是,你怒火滔天的时候却找不到发泄口!
她一边气得哆哆嗦嗦地打电话,一边咬牙切齿地想,刘曼殊,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接受你光明正大的宣战,但是绝不接受你这种卑劣的对付,如果你胆敢这样做,我会让你十倍百倍地偿还你的错!
电话还是不通,尤宝珍恨得不能砸了手机。
她坐上车,面目阴沉地看着这晦暗的夜色,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那些人说的话:
“太不要脸了!”
“太无耻了!”
可是,刘曼殊,你还能不能更无耻一些?
她的情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怎么她自己完全就不知道收了这么多男宠?真看得起她啊,当她是武则天转世么?
三十多岁的女人,外界风传还有如此魅力,她是不是应该先仰天大笑三声?!
只是,抢走肖书明,刘曼殊还真看不起她尤宝珍啊!以为她什么男人都看得上吗?
她直接杀去了刘曼殊家里,真是不吵架不足以平心气!
门铃被她按得震天价地响,尤宝珍做足了架式等刘曼殊过来开门,甚至想好了,要先发制人,要劈头盖脸一顿骂过去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先。
可是,门开了,却露出一个十来岁女孩子的脸,她微笑着很有礼貌地问:“阿姨您找谁?”
尤宝珍的恶形恶状来不及收回,于是凝固成了一个狰狞的表情,她懊恼地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吓倒孩子,尽可能平静地说:“我找刘曼殊,她是你妈妈吗?”
“是的,可是她不在家,您是哪位?”
她是哪位?她是来找她妈妈吵架的那位,尤宝珍苦笑,看着面前女孩子年轻干净的面孔,仿佛看到了几年以后的尤橙,她忽然心气就平下来了,再努力微笑了一下说:“我是你妈妈的……呃,生意上的朋友,算了,她不在的话我就下次再找她好了。”
她挥挥手,准备说再见。
女孩子说:“阿姨再见,妈妈去外地谈一笔生意去了,明天应该就能回来。”
她有些吃惊,回头:“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看尤宝珍有些担心,她笑了笑说,“没事,我已经习惯了的。”
她再次礼貌地和尤宝珍说了再见,然后关门。
尤宝珍心下一阵怆然。
她说她已经习惯了的。
那尤橙呢?她还不会表达说她会不会习惯,但很明显她正在让自己努力学习习惯这个东西,习惯妈妈的晚归,习惯四处被寄住,习惯睡着了后妈妈不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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