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晚的父母已经放弃唱晚,一方面打骂着她,一方面开始着手培养第二个苗子。
背负着父母的期望,朝晚就这么出生了。
随着他逐渐长大,家中的所有资源都往他身上倾斜。
唱晚过得一日不如一日,最开始只是残羹冷炙睡柴房。
到后来,朝晚测试出优越的天资,一家人搬到领地中心,她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成日给朝晚做牛做马。
明明是姐弟关系,却好像是主仆一样。
唱晚替朝晚背了不少黑锅,父母对她越来越严苛,身上经常都是伤痕。
直到唱晚在一次试炼中一鸣惊人,家中的情况才有所改变。
朝晚却在那时出了意外。
因为他拿着顶级的资源修炼许久却进展颇微,族中长老又用灵石测试了朝晚一次,发现他的天资当年被测错。
两人的地位迅速调转,朝晚才明白自己的姐姐曾经经历过什么。
而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还落尽下石,时常羞辱唱晚。
一直愧疚至今。
唱晚一直记着自己有一次半个月没吃饭,快撑不下去时,他“施舍”的一个馒头。
那个馒头虽然不是因为好意,但确实救了她一命。
所以她没有落井下石,只保住朝晚的性命,顺手将自己的灵牌交与他保管。
但也仅限如此了。
唱晚不圣母,灵牌交给朝晚也只是因为她在鲛人族无人可信,而朝晚看起来像是知错悔改的样子。
自然,她不会吃朝晚这一套,只催着:“快点。”
朝晚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的半阖上,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转身回屋里将唱晚的灵牌拿来。
唱晚的灵牌被他保管得很好,虽然鲛人族的边缘灵气稀薄,但朝晚日日用自身灵气温养着,光彩夺目。
她把灵牌收好,不欲过多停留:“我走了。”
“结界给你留着。”
朝晚摇着鱼尾,一瞬不瞬的盯着唱晚和郁惊寒远去的背影,在她即将一脚踏出院子时,鼓起勇气喊了一句:“姐!”
唱晚脚步微顿,逆着结界的荧蓝水光转头看他。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想跟着你。”
郁惊寒立马紧张起来。
虽然眼前这鲛人是他的小舅子,但他仍然不希望朝晚打扰他的二人世界。
唱晚轻瞥朝晚一眼,淡声道:“就这样吧。”
她和朝晚最好的结局,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当个陌生人。
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除了朝晚,都被她亲手收拾了。不收拾朝晚已经是唱晚最后的情义。
说罢,她主动拉着郁惊寒,头也不回的离开小院。
压抑的心情好像随着离开结界一同消失,唱晚轻轻吐了口气,才发现郁惊寒面带疑惑。
虽然不明显,但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就扫过来。
“有事?”
“嗯。”
郁惊寒拉住唱晚的手,满脸心疼:“晚晚,对不起。”
他突然良心发现,准备给她解开锁链了?
唱晚眼眸微亮,追问道:“对不起什么?”
“没能早点遇到你,那样,我就可以护你安然了。”
他竟然还想早点遇到她?!
唱晚瞳孔地震,连忙缩回自己被握在掌心的手,后退两步。
“有你这样把人锁起来护人安然的吗?有本事就解开锁灵链,我们打一架!”
郁惊寒拧眉,伸手掐了把唱晚的脸:“还不是怕你跑路,毕竟某人是有前科的。”
想起恢复记忆,回到天宫时,那一天他恨不得毁天灭地。
*
天帝刚即位时,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他事物繁忙,鲜少看望当时已经诞下郁惊寒的天后。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内奸有了可乘之机,将郁惊寒掳走至人间,他找机会逃走,却也流浪了数年。
郁惊寒和唱晚的初次见面,是在大雪纷飞的北地。
掳走他的魔族就在北地,郁惊寒被关了几年,天宫终于察觉到北地的异常,派了人下来查。
北地的魔族忙着躲避天宫追查,自顾不暇,郁惊寒便伺机逃出来。
还没能跑多远,因为几日没有进食,风一吹,就晕倒了。
北风呼啸,夹杂着纷飞的鹅毛雪,刺骨的冰寒打在脸上。
唱晚来到北地几日,已经适应了这里恶劣的环境,被长老们收拾好打包扔到山中,令她探寻魔族踪迹。
小小的人行走在白茫的天地间,衣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唱晚忍住四肢的冰冷,极缓慢的移动。
月色与雪色之间,突然出现一抹鲜艳的红。
唱晚瞳孔微缩,小跑上去,走近瞧才发现是一个晕倒的人。
他穿的本是白衣,却被鲜血染红,有因为氧化变黑的,也有刚染上不久还红得艳丽的。
露出来的皮肤也能看见用刑后的疤痕。
乱糟糟的黑发披散地上,遮住了人的脸。
唱晚轻轻拂开,露出来的面容精致得不似人样,反像个娃娃。
但这美人看起来状态不好。
皮肤细腻如雪,嘴唇已被冻得发紫,脸颊两侧却有浅浅的绯红。
唱晚伸手探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无比,再烧下去怕是人都要烧傻了。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荒无人烟的北地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说不定知道魔族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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