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图说的“不大会游”跟谷中溪想象的“不大会游”完全是两码事。
    谷中溪理解的“不大会游”是只能抓着块浮板在浅水区飘，一到深水区就会抱着他大叫“不要！”，但实际上蓝图说的“不大会游”只是动作不够标准而已。
    谷中溪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多时便失去了热情。加之蓝图一个人在深水区游得卖力不搭理他，还横冲直撞地蹭到了几个穿比基尼的小姑娘，他看在眼里十分恼火，于是故意潜水过去捉弄对方。
    蓝图已经三四年没有进过泳池，这回是真的在专心致志地重拾泳技。
    他其实有两三百度的近视，但是不爱戴眼镜，上课戴着平时就摘掉，也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泳池里除了泳帽特别花和身材不标准的，其他所有裸男对他来说都长一个样。谷中溪那头金毛塞在帽子里看不见，泳帽泳裤又都是最常规的深蓝色，一眨眼就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
    三番两次搜寻无果之后他索性不管他自己管自己游，结果对方又人来疯似的潜水到自己身下动手动脚，吓得他喝了好几口水。
    终于，当再次被突然从池底下冒出来的人打断时，蓝图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头发按进水里。
    陌生的嚎叫声响起，那人并不是谷中溪。
    .
    蓝图在深水区跟一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起了争执，因为自知理亏全程低头挺骂，直到对方动手推搡才开始还嘴。
    谷中溪听到动静过来帮架，蓝图看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待争执平息他也没心思再游了，索性摘下泳帽回到更衣室准备洗澡。谷中溪紧跟上来，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居然笑得花枝乱颤。
    “看不出来蓝老师你这么生猛。”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以为那人是你！”
    “是我就能下狠手了吗？你这么对我我好伤心。”
    “应该再狠一点。”蓝图从储物柜里拿出毛巾和肥皂，“不跟你说了，我去冲澡。”
    一分钟后谷中溪也进了澡堂，手里捧着堆瓶瓶罐罐：“现在才两点多，这么早回去干嘛？”
    “喝了两口池子里的水，有点恶心。”
    “也是我害的吗？”
    “你说呢？”
    “唉，别瞪我……谁知道你近视这么厉害。”
    “你这还没道歉就开始甩锅了？”
    “蓝老师！”谷中溪急吼吼地为自己辩护，尽管听上去像在狡辩，“你自己说说看，那大叔胖得连脖子都没了，你是怎么把他认成我的？”
    “我哪有空看这么仔细！”蓝图在心里狂骂幼稚鬼，二十多岁的人了还玩高中生那套，“以后能不能别这么搞我？你就不怕认错人吗？”
    “我眼里只有你，怎么可能认错？”
    “……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自己想的。”
    “哦。”
    .
    周天下午是儿童游泳班上课的时间，因此散客不多，澡堂里只有稀稀拉拉三四个人。
    蓝图冲完澡不急着回更衣室，装作还在洗的样子偷偷观赏谷中溪的裸体。
    正巧对方侧对着自己洗头发，胳膊抬起，腰背舒展开来，呈现出一个有力而优美的姿势。
    ——中午那什么的时候应该多摸几下的，亏了。
    “蓝老师，你在看我？”
    “啊？没啊……”
    “我知道你在看我。”谷中溪闭着眼睛冲洗脸上的泡沫，语气十分笃定，“听声音就知道，你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已经很久了。”
    “我是在想你洗个澡怎么工具这么多……”蓝图转回身去胡乱往身上搓了几下，像在证明自己并没有维持一个姿势不动似的。
    “什么工具？”
    “你要抹几样东西？”
    “沐浴乳，洗发液，护发素，发膜。”
    “洗个澡比女生还讲究……”
    蓝图嘴里嘀咕，手却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拨弄对方沾了泡沫的碎发，心想如果是这家伙的话稍微讲究点也不违和。
    “游泳池里有漂白粉，不洗干净对头发不好。”谷中溪瞟了他一眼，“你也应该用点护发素和发膜。”
    “麻烦，回去再说。”
    “嫌麻烦我帮你涂。”谷中溪拿起护发素往手心里挤了一些，二话不说走到蓝图背后贴住他的后背。
    “唔！”蓝图被撞得一个踉跄，心里突然产生不好的预感，“喂，你这是帮我洗头发还是……”
    “对啊，帮你洗头发，你以为我要干嘛？”
    谷中溪用胯部和大腿把对方抵在墙上，掌心摩擦将护发素涂开之后使劲往他头发上抹。
    “别！我刚洗干净……”
    “多洗两次又不打紧，我们过来一趟是花钱的，用不着替他们心疼水费。”
    “你先起来……”蓝图用胳膊抵住墙面，努力让瓷砖和身体之间留出一条空隙，不然冰凉的瓷砖贴在大腿和鸟上，那滋味简直销魂透了。
    “别乱动，你是不是在挑逗我？”
    “……嘶！轻点！头发被你拽下来了！”
    “我手劲有这么大吗？”
    “你是不是揉面团揉的啊！”
    “最近不怎么做面包……还是说蓝老师你太娇气了？”谷中溪松开手指改用掌心揉捏头皮，膝盖却悄悄抬起来往对方大腿中间蹭，“奇怪，在床上也没见你这么怕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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