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原本好好的,不知从哪来了股暗流,将骷髅冲散,其中一具朝着金隶来了。在忘川河水里,他的敏锐度大大降低,待他反应过来时,那具骷髅已经咬住了他的肩膀。
鲜血瞬间涌散在冰冷的河水中,骷髅吃到血,更加兴奋,将细长的手骨脚骨都缠过来,绞住他的身体。
金隶俊眉微皱,骷髅将他圈得死死的,无论他怎么拨,都无动于衷。他转过头,看见一具黝黑的棺材顺着河水淌下来。他抬起锁链,移动了位置。
棺材在河水中打着转儿,撞在金隶身上。嘭得一声,金隶被撞飞出去,又因锁链顿在半空,背后的骷髅应声而碎,刹那就被河水冲干净。
剧烈的疼痛,让金隶不敢用任何动作,他躺在地上,等着阵阵煎熬过去。
忽然,他觉得脚上一松,肩膀上多了个轻飘飘的东西。他扭过头,看见的是王清河的脸,她皱着眉头,清浅眸子里全是担忧。
“一定很痛吧?”
金隶没有说话,往下看去,发现锁链的另一头在王清河手中。她没怪罪金隶的沉默,起身把他扶起。
来到忘川河边,王清河让金隶坐在地上,她蹲在他身前,耐心的检查锁链。
金隶脚踝很漂亮,简单的弧度,如莹白的玉,陈旧的锁链圈在他脚踝处,勒起了一片乌紫,钢针穿过的地方,淌下一行蜿蜒的鲜血。
王清河细致的用手将鲜血擦去,她的手指很凉,像冒着寒气的冰,触在他伤口处,痛意消减了不少。
“你忍着点,我帮你取下来。”
半响,王清河用手晃了晃,有些好笑:“怎么,傻了吗?”
金隶浅色的眸子微动,说:“没有,你取罢。”
王清河唇线微扬,手指间流动着灵气,捏着锁链,轻轻一错,铁链就分开了。王清河托着锁链的一半,另只手缓慢的把钢针抽出。金隶感觉身体里的一部分被抽离出来。
哐当几声,锁链被王清河扔在地上,她伸出手,擦了擦金隶额上冒出的冷汗,温柔的问:“金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啊?”
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弥散开,金隶望向她,浅色眸子里波光粼粼。
王清河理了理金隶额前的碎发,望向闪着幽光的忘川河面:“你从未告诉过我,你就是无名啊,忘川河中孽债累累的恶鬼,怎么配和神明在一起呢?”
王清河唇线扬起了恰到好处的弧度,明明是很灿烂的笑脸,但那清隽的眉眼中,浮现出赤/裸/裸的鄙夷和不屑。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只把骄傲的瘦削的下巴暴露在他面前。
“你……这是在侮辱我。”王清河缓缓说道,字字诛心。
金隶伸出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说:“我不想骗你,我生于污秽,长于幽暗,没有父母,没有名字,这副身体是我借尸的容器,金隶是我偷来的名字,你是金照山高高在上的神祗,我们之间隔了千千万万里。我什么事都没做错,唯一做错的,就是爱上你,一步步的接近你,是我亵渎了你。”
王清河厌恶的将他的手甩开:“你罪该万死。”
金隶缓慢起身,指尖温度刹那逝去,他低垂着眉眼,浅色眸子隐在碎发下。他是万人敬仰的巫族大祭司,亦是拥有万贯家财的金家之子,世人都艳羡的对象。
没人知道,这位完美的大祭司壳子里,藏着一个卑怯的灵魂。
“可她不会这样说。”金隶抬起头,眸中闪着微光,嘴角微微上扬:“她不会在乎我是谁,我的身份,我的名字,她爱我,不管我是鬼还是人。如果我遇到危险,她不会不顾一切来救我,哪怕牺牲她的性命,如果她遇到危险,我也会不顾一切去救她,哪怕舍弃性命。
她是我唯一的爱人,王清河,北渚。为了她,我愿意压制天性,装一辈子的好人。如果有一天,她放弃神位,弃善从恶,那么我将是她手中最利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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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明回到了炎热的那一天,他回学校,柳文昊提着鞋盒走来,有风吹来,将他藏在黑发里的霜发全吹了出来,他走到柳明明面前,脸上全是汗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滑下来。
“明明,我终于等到你了。”
柳明明怔怔望着他,想起那天他回去之后,自责了好久,父亲瘦弱的身影像一根刺,卡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可他后来才知道,柳文昊,他的父亲,冒着烈日等他,不是为了给他更好的生活,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为了流淌在他脊骨里的骨髓。
柳明明很想质问,但他已经问过太多遍,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结合,生下他,但却不爱他。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被父亲深沉的爱着,但他没有。
“明明,你怎么哭了?”
“你给了我血肉,我还给你骨髓,我们之间两清,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明明,你这是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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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筑着高耸的宫墙,黑色的瓦,灰色的砖,还有墙下那几道惊慌失措的倩影。他穿着长袍,头上戴着龙冠,前后各有一道珠帘,在他眼前摇摇晃晃,让他很不舒服。
他身边站着几个点头哈腰的小太监,他们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唇上涂着嫣红的口脂,腰几乎要弯到地上去。对面那几道倩影,穿着花花绿绿的宫装,描着精致的妆容,每个人都长得沉鱼落雁,此刻却惊恐万状的看着他,杏眼几乎要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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