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殿外走来一个人,迈着稍显不稳的步伐,人还没走进,浓重的酒气已经随风蔓延过来。
“苑院使,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还能看诊吗?”李公公皱了眉头,见他走近往旁退了两步。
苑广义哼了一声,昂着头指着他笑道:“李公公,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还指望我焚香沐浴来请脉吗?”
边上原本正跟李公公请示的小宦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就是来走个过场,醉不醉的都一样,别跟他计较耽误事儿。”
李公公虽然一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可如今居然胆子大到公然这么敷衍了吗?
还有眼前的这厮,他瞥了一眼斥道:“是耽误你,到点了去推牌九吧?”
那小宦面色一怔很是尴尬:“李公公,你这话说得……”
夏初听到了屋外的响动也走了出来,苑广义往里面走着,李公公正让人拦着,夏初见状赶紧迈步过去,附在李公公耳边道:“别拦了,闹大了将丽妃和太子给招了过来。”
李公公闭了闭眼强压心中怒气,当初苑广义见了他点头哈腰满脸谄笑,如今喝了两杯都敢对他颐指气使!
夏初对着李公公旁边的那名小宦说道:“你们到点下值了吧?赶紧回去吧。”
那名小宦看着半醺酒意的苑广义小声问道:“不用我们帮忙看着点儿?”
夏初笑道:“不过就是应付一下,别耽误了哥几个玩乐。”
小宦咧开嘴角:“还是你机灵,以后有了好事一准忘不了你。”
夏初浮了一礼便是赶紧尾随了苑广义入殿,殿内其他的宫人陆陆续续都退了下去。
苑广义一看人都走的七七八八,就剩了个宫婢和小宦,突然放声笑了出来:“走啊,走得好啊……”
他靠近龙榻看着皇上:“人都走清净了,臣今儿能跟皇上好好唠一唠心里话。”
夏初跟在后面,听了这话额上青筋直跳。
见他直接扑在了龙榻边,一边锤床一边说道:“您将臣打入刑部的大牢,知不知道当夜臣遭了多大的罪啊……”
夏初抽了抽嘴角,赶紧上前对着他劝道:“苑院使,您还是赶紧看诊吧,这时辰也不早了。”
苑广义推了她一把,嗤了一声:“有什么好看的?我早说了他体内有毒,他不信啊,还非得将我打入大牢,眼下没几日好活头了不是。”
夏初见到皇上的睫毛猛地一跳,仿佛有针扎中了眼皮那般,不由同情的看了一眼尚且趾高气扬的苑广义,心中添了一句,你才是真没几日好活头了。
夏初见他是当真什么都敢说,起码也有个七八分醉意了,眸光亮了一亮,原本打算让他搭了脉赶紧走,眼下改了主意,开始套起他的话来,诱导着他问道:“苑院使是什么时候知道皇上中毒的?”
苑广义一扭头,面色得意的伸出一个手指:“我!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夏初眉目一凝,当初这毒连她都是再三诊断才敢确认,苑广义敢说他是第一个知道的,除非……
“你什么时候给皇上喂得毒?”夏初没有问是不是他下的,而是直接问他什么时候下的。
苑广义眸子突然晶亮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她。
夏初还以为他被这话吓的酒醒,心中有些懊悔问的太过急切了些。
便见苑广义向她伸出手来,在她的脸蛋上摸了一把:“好聪明的小宫女儿,你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跟娘娘说一声,将你要了过来。”
夏初咬了咬牙,忍了忍想要一针将他扎死的心,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脸上勉力牵出一抹笑意,对着他虚与委蛇道:“苑院使替娘娘办了这么大一件差事,想要什么没有。”
苑广义虽然醉酒是真的,可他胆敢趁着酒意在清心殿内肆无忌惮,也是因为他觉着如今的清心殿内都是丽妃的人。
再加上,今日里丽妃招了他去玉芙宫,特意问了皇上若是不用药吊着,还能活几天。
他如实相告,也就这几日了。
如今,想要让皇上死容易,万一丽妃改了主意让他救活皇上,他还真是没那个本事去解毒。
皇上眼下每日里全靠着金贵的药材吊着命,丽妃一直想等他清醒了,从他嘴里在撬一撬玉玺的下落。
可皇上高烧不退,竟是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这局面,倒也委实因着他起先没有处理那刀伤的缘故,才导致了伤口溃烂发炎,引起高烧不退。
苑广义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她要求自己务必将皇上给弄醒。
还好丽妃只是吩咐他收尾做的干净一点,起码入殓的时候,不能让人看出皇上是被毒死的。
苑广义连声应是,知道丽妃是不打算继续耗下去了。
丽妃嘱咐完了之后,今日里给了他不少恩赏,还让御膳房赐了他一桌酒席。
他带着太医院的同僚胡吃海喝,每个人轮番拍着马屁给他敬酒,三巡之后已经昏昏沉沉。
可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哪里收的住。
最后若不是有人提醒他还要去请脉,苑广义都将这事儿给忘的干干净净。
是以,他一路过来的时候心里正恼火着被扫了兴致。
偏生还被李公公语气不悦的指责了他一身酒气,往日里皇上龙体安康,李公公是个红人,事到如今还把自己当盘菜呢,敢对他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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