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被分外饥渴的这人给刺激醒了,沈轻强撑着要垂下来的眼皮子,坐起来盘腿靠在墙上,打量着眼前满脸发红的人,难得关怀的问了句:“你……觉醒了?”
“什么叫觉醒?”幺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声问:“是指那个吗?”
沈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严肃的点点头。
“好像是吧,”幺鸡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就自从在珠宝店那天后,突然间就开始好奇了。”
“以前没人给你讲过?”沈轻挑眉:“初中?高中?没哥们儿跟你讨论过?”
“没有,”幺鸡摇摇头:“我这种人,没人愿跟我在一起玩。”
“年龄小?”沈轻也皱起了眉:“不就跳过两次级么?”
“这里,”幺鸡朝他指指自己的脑袋,说:“老师喜欢,同学不喜欢。”
沈轻一时无话。
天赐的智慧,既是馈赠又是诅咒,普通人的世界里,容不得天才。
从前听霍晔说,幺鸡在不需要赚钱的时候,就天天回家直播找那几个粉丝聊天,他还有些不理解,毕竟对这个聒噪爱闹腾又容易得罪人的小子来说,现实生活里的朋友,包容性总要高过网上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粉丝。
谁知道这么欢乐的一个人,原来连个朋友都没有。
“所以?”幺鸡探头问:“怎么压才能不重啊?”
沈轻看着他,伸手揉搓了两把他的头发,问着:“想知道?”
幺鸡点点头。
“我有个片,”沈轻和他对视一眼:“朋友花大价钱买来的。”
“啊这……”幺鸡脸上又开始发红,低头拧巴起了床单:“这样不太好吧……”
“只是跟你说一声我有,”沈轻下床洗漱,慢悠悠拿着漱口杯离开,甩人一个懒漫的背影,“没说给你看。”
幺鸡:“……”
为什么他总认识这么多混蛋?
.
上午八点,体育馆。
这次没有聚光灯大屏幕泡泡机之类,也不用搭舞台,只有四台音箱和一排桌凳,一楼架摄影机子的几个学生集中在前排,负责拍后面的镜头在楼上观众席,表演就在馆内清场完了的羽毛球场进行。
三面看台,底下用黄色胶布划分院系,裁判队伍由学生和老师共同组成,上午彩排不对外开放,老师也不来,这个点儿进场的除了工作人员就是表演队伍。
秦米她们来的最早,试演完了以后,就去前边找江箫,暗示人都是外院同胞,让他这个当学长的有点眼色。
“这事儿别找我,”江箫站在角落里,低头鼓捣着从摄影那里拿来的摄像机,说:“都是各凭本事的拿分。”
“谁让你徇私了,”秦米嗤了声,“我可是考下来证的,我教的怎么会有差?我就是提醒你,当在99.7和99.8分之间犹豫的时候,选99.8。”
“怎么不直接号一百?”江箫抬头瞧她一眼。
“那不行,”秦米挥挥手:“太明显了。”江箫:“……”
“诶,箫哥!学姐!”周承傲抱着一桶阿尔卑斯棒棒糖,满场地转悠着分:“物美昨天搞活动,我买了两桶,来来来,抓两把。”
来人一身浅色粉蓝健美操练操服,身上肌肉撑的衣服饱满,高大的身形,少女的颜色,穿偏黑俊的大汉子身上,实在辣眼。
江箫别过头,无法直视。
“谢了,我吃个巧克力味儿的,”秦米抓了个糖,挺不爽的伸胳膊怼了一下江箫:“躲什么躲!这是咱们院院旗的颜色,你没见过还是怎么的?!”
江箫憋着笑,低头轻咳一声,附和着:“嗯嗯,挺好看。”
秦米哼了一声,叼着棒棒糖张扬而去。
“箫哥过分了啊!”周承傲立在他跟前儿,给他递了个糖:“我还是挺帅的。”
“挺帅挺帅,谢了,”江箫接了糖揣兜里,控制好面部表情,问着:“刚才跳的时候没在里头瞧见你,怎么想着报健美操,街舞爵士不都挺好的吗?”
“我报名的时候人已经满了,就健美操缺人,”周承傲说:“我就拿个分,选哪个都无所谓,你可别因为我衣服丑就给我们打低分啊!”
“不会的,健美操看整体效果,”江箫拍拍他的肩,鼓励着:“下午加油。”
“诶,哥,”周承傲凑近来小声打听:“你会给咱院放水吗?”
“别想了,不存在,”江箫一把推开周承傲的脑袋,说:“还没比赛就想这些,能演的好?”
“我才没想这些,我就是个被派来问话的,”周承傲问:“咋样才能拿高分啊?”
“俘获裁判的心。”江箫说。
“那怎样才能俘获裁判的心啊?”
江箫正要回,就见东门口涌进一群人,黑白红三个队伍,江箫在瞧见领头的刘可欣后,不由自主的去搜寻他熟悉的人影。
人影在队伍里垫底,最后才从门外跟进来,步子迈的散漫,与前面一群人隔开一小段距离,像是没睡醒,倦眼懒眯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装束打扮是之前没露出来过的,头发像被喷了东西,蓬松遮眼更显几分懒意,右耳三枚黑钻隐约闪光,削肩架着松垮敞领的黑衬衫,露着锁骨一片冷白,修身黑裤裹得长腿笔直,脚踩一双黑短靴,遥遥望去,身姿颀长挺.拔,纯欲洁净,又带着点无谓随心的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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