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之肃想起那段时光,心里泛起疼惜之情,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伊绵急忙将自己的腕子抽出来,扯着被子边缘,紧紧摁在自己心口。
男人将她嵌在怀里,闭上眼睛,“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么?就点头。”
“喜欢就是想和绵儿在一起。”伊绵想将头抬起来看宁之肃,却被男人抱得太紧。
“嗯,绵儿真聪明。”男人敷衍的夸奖,惹得怀里一阵骚动。伊绵咬上他的胸口,气呼呼道,“别把我当小孩子。”
宁之肃哄道,“好,绵儿不是小孩子,是我的女人,对吗?”
伊绵觉得今夜的宁之肃很反常。
平日里没见男人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但是细一想想……伊绵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是心动的。
男人蓦地出声,“记住,我的喜欢就是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先考虑你的安危。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无情也罢,其他人的命在我这里,确实没那么重要。”
嗯?
没来由的说这些。伊绵的小脑袋里装满了问号。
“抱歉。”低哑的两字飘进伊绵耳朵。男人脆弱得不像话。
伊绵紧紧圈着男人紧实的腰腹,用脸不住地蹭。
宁之肃稍一低头,吻上女子发顶。
嘴唇摩挲头顶的触感让伊绵蜷缩起脚趾,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碰到男人的事情,她的心软了,身子也跟着软。
她听见宁之肃说,“等事情过了,我娶你好不好。”
伊绵不住地往他怀里钻。可空间就这么大,男人无奈道,“你要躲到哪里去,若是不愿意——”宁之肃本想说,若是不愿意,那就缓些时日。
但伊绵噌地抬头,抢白道,“我愿意。”
说完这话,她便懊恼自己的不矜持,小小地叹了口气。
“愿意就好。”男人低首含住她的耳垂,用最原始的做法停止伊绵的胡思乱想。
衣衫凌乱,伊绵仰起脖颈,湿。热。软。滑的舌头根本不放过她,小手怎么也推不开男人的肩膀,细碎的泣吟助长了某种不容抵抗的强势。
她忽然听见男人说,“这是你自己选的,逃不掉了。”
伊绵彼时被吻得稀里糊涂,眼眸微阖,咬着唇忍耐,哪里还知道,男人说的什么。
—
不过两日,京城中关于皇帝的消息便瞒不住了。
伊绵一直好好待在太子府,还算清静。宁之肃几乎没时间回来,甚至连着两晚上都是宿在宫里,哪怕给她递封书信或者口信,都是挤着时间来。
这日,霍念衫突然登门拜访。
伊绵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两人真说起来,也无甚大恩怨。霍念衫又是霍太傅的嫡女,伊绵怎么也不该将人拒之于门外。
霍念衫不来太子府还好,真见到了伊绵在这府里的一切生活起居,才知太子对她的宠爱达到了什么地步,便是以后等太子即位,皇后的待遇也就是这样了吧。
女子几乎要将手中的茶盏捏碎,她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开口时,便换了语气,“伊妹妹,不瞒你说,我兄长如今在府里哀天叹地。”
至于为什么,两人心知肚明。虽不是伊绵的错,但伊绵到底还是难受,不希望霍时禹因她而心情郁结。
霍念衫观察她的反应,见女子果然轻蹙起眉头,又道,“我当妹妹的,什么也做不了,只想买点礼物回去哄兄长开心。这番冒昧打扰,也是想着伊妹妹对此方面了解得多,特想请你一道陪我挑选。不会耽搁多久,大约半个时辰就够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去也不好。
两人坐上同一辆马车,太子府拨了侍卫跟在后面,影卫也从旁暗中保护,说是万无一失也不为过。
霍念衫若是敢动手脚,便是拿整个家族做赌注,她大概是不敢的。
伊绵在马车上呆呆出神,对着情敌,她心下有些不自在。
到了一处普通的宅子前,霍念衫突然让马夫停下,对伊绵道,“咱们进去吧。”
伊绵掀开车帘看看外面,没觉出这地方有卖东西的样子,但既然霍念衫说了,她跟着下去便是。
保护伊绵的人并不知情,进去搜查没有人迹之后,便放霍念衫带着伊绵进去了。
短短两个月,伊太傅出狱后住的宅子就落下了许多蜘蛛网和灰尘,连院里那片小小的梅花树丛都枯萎了。
霍念衫不动声色。
伊绵茫然地用指尖滑过院里的一草一木,像是从前见过。她捂着胸口,走进正厅,墙角还有一个木臼,已经沾满了灰尘。
伊绵费力地回忆,连霍念衫喊她都未注意到。
到底是哪里呢。
伊绵一屁股坐在椅上,顾不得灰尘。
霍念衫这时才走到她的跟前,看了看太子府的人都守在园子里,一手捂嘴,附在她耳边道,“伊绵,我也是看你可怜才将真相告知于你,伊大人和伊夫人,早就死了。”
伊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放在从前,霍念衫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但现下这样的场景,她心中陡然生出的怪异感觉,让她不得不相信女子的话。
霍念衫看她那样子,便知这地方找对了。原本这院子也算不上十分机密,只不过伊家是太子的一个禁忌,她想探听,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和银子。
霍念衫飘飘然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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